刘姥姥一摸,都是极好的料子,衣裳看着还花团锦簇的,不知为何便不穿了,她顿时有些可惜,说道:“女人的美意,我那里敢孤负。况我们乡间人,一家子只要一条裤子的人家也有,那里敢嫌弃。还要多谢女人善心。”
周瑞家的陪刘姥姥祖孙坐了一桌。平儿奉侍着王熙凤用膳。
刘姥姥应了,跟着平儿取了银子以后,便跟着周瑞家的出来了。
可惜贾攸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便将这家人都放了出去,现现在顶替了差事的却荣国府的世仆,林之孝一家子,不算是哪位奶奶或是太太的亲信陪房,但做事精干、极有章法,倒也叫人非常看重。
说着,对边上的平儿说道:“叫下边整治出一桌席面来给姥姥。”平儿点头应是。幸亏贾家的厨房都有东西备着,不过一刻钟,席面便呈了上来。
刘姥姥本来听凤姐儿话语,觉得算是没希冀了,谁晓得竟然另有五十两银子的不测之喜,顿时喜出望外,连连拜谢。
幸亏刘姥姥长年在田间地头上干活,身子骨安康地很,脚程一点不比长年走惯了的周瑞家的慢。倒是板儿年纪还小,有些不耐,但是本日进京来,不晓得看了多少以往在家里未见到的新奇花腔,吃了之前从未吃过的好吃点心。
乍一听,倒是有些别致。
周瑞家的倒未曾有甚么鄙夷的模样,只是笑着劝道:“不过是些点心,,何况这点心但是我们府上请的一名正宗的淮扬徒弟做的面点,便是太太、蜜斯们也都说好的,板儿小孩子家家的喜好吃,也是常理,姥姥不必在乎。”面上不显,内心倒是相称对劲。
平儿见状,晓得她不在乎,遂放下心来。
虽说看不上这小家子气的模样,但是也清楚到底是乡间孩子,没见过甚么世面,凤姐儿也没在乎,只是说道:“我年纪小,倒不大认得姥姥,多亏有周妈妈记得。亲戚们之间都不走动,也是陌生了些。”
过了一晌,那丫头返来却说王氏本日礼佛,不见外人了。
待到席面撤下去,凤姐儿方才说道:“姥姥此番前来,可有甚么难事?如果便利,我们也能搭把手。”
见周瑞家的层次清楚地将门路说清楚,刘姥姥不免有些冲动,万分的感激。
平儿出来通报,不过盏茶的工夫便出来,说道:“奶奶叫请姥姥出去。”凤姐儿现在不管家,常日里在家不过阿谀老太太并自家婆婆,或是带着女儿大姐儿,倒也没甚么要事。
闻言刘姥姥不免有些绝望,又听到那人说,返来的路上见到了平儿,琏二奶奶那边倒是无甚要事。
平儿揣摩了一会儿,笑着说道:“既是这般,那我便去回了奶奶,摆布奶奶常日里也无甚要事,现在老亲来,必是要见见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凤姐儿却发明这刘姥姥虽说家计不好。但是幸亏年纪大了,见地一点很多,且她极有眼色,提及乡间野趣来也是有几分意义。
刘姥姥忙说道:“只是我们小户人家,不敢攀扯罢了。”
况这荣国府造的严肃瑰丽,有一番气势,他天然有些瑟缩,倒不像在家里那般痴缠耍赖,只是耐住了身上的酸痛,乖乖被姥姥牵着,猎奇地张望着。
这时候平儿追了上来,拿着一个承担说道:“里头几件旧衣裳,虽说有人穿过了,但是料子是极好的,姥姥归去改改便能穿,不嫌弃的话,姥姥便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