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两个都惦记取为黛玉好,说话间不知不觉就更敦睦了些。贾母顺口便算起了贾琏与黛成全亲的好日子,一会儿念叨着哪家测八字最好最顺,一会儿又念叨着库里有哪些市道上再难寻的好物件儿,要给他们重新安插起居的屋子,贾琏也非常乐在此中,二人直说到掌灯时分另有些意犹未尽,贾母干脆没让邢王二夫人等过来奉侍用饭,只留了贾琏吃了几杯烫好的黄酒。
薛王氏本就拧不过薛宝钗,兼之薛蟠不知听了哪一个的话,竟也感觉夏家是门好婚事,夏老爷是个值得交友的大丈夫,也站在了薛宝钗那边,两边很快就议定了婚事,换了庚帖。
因着薛宝钗年纪已不小,夏恒那边更是等着端庄妻室过门打理外务,两家便择定了当年八月月朔做两人的好日子。等薛宝钗依依不舍的别了母亲兄长出嫁,薛王氏便带着薛蟠离了荣国府,搬进了夏恒特地为他们购置的一座三进院落。
贾母说的动情,贾琏却笑着眨了下眼,摆手道:“老太太千万莫要说如许沮丧话,我还等着迎了玉儿过门后, 与她一块儿在您这承欢呢。到时候有您在, 哪个没眼色的敢在玉儿面前大声大气?”
夏守忠虽一听话头就把递话的门徒骂了个狗血淋头,倒是着实在意他们老夏家的这一根独苗,到底觑着杨垣表情上佳的空当儿跪着讨了回恩情,说到本身早逝的兄长时还颇落了几滴泪。
这几近是明晃晃替黛玉讨背景了,贾母平生浸淫后宅,另有甚么不懂的,随即便笑着点头,还不忘顽笑似的叫贾琏到时候吃了亏可莫要悔怨。
依薛王氏,她还是不肯叫女儿去给人做填房,更别提还是个仰仗寺人起家的人家,这会儿有了贾琏作保,又好生劝了薛宝钗一回。何如薛宝钗衡量再三,只问薛王氏不嫁夏家又能嫁哪一个,竟还是情愿的意义。
薛宝钗和薛王氏两个倒是前后都猜出了薛蟠受伤有夏恒的手笔在,薛王氏还心疼了好几次,连夏恒的贡献都不乐意收,厥后也想开了,感觉薛蟠在野生点皮肉伤总好过在外头捅破天,便又亲热敦睦起来。
杨垣对这些伴随本身长大立业即位的忠仆很有几分交谊,闻言也没让夏守忠多跪,深思半晌后便赏了夏恒一个户部的七品闲职,又让小内侍去取了上好的外伤膏药来赐赉夏守忠,免得他在宫乱诽谤着的腿疾再发作。
薛宝钗既有仙颜又有手腕,城府算计乃至强过很多男儿,过门没多久就让夏恒心甘甘心打发了作妖的姨娘,只将莺儿开了脸放在房里,遇事更是伉俪俩有商有量,分外敦睦。有伉俪情分打底,夏恒对薛蟠的事儿天然也更上心些,明里暗里各种手腕一齐使上,倒把个呆霸王治的没了脾气。
第二日贾琏还是上朝,贾母则考虑以后着鸳鸯请了薛王氏过来发言,委宛说了贾琏的包管,让她务必不要委曲了自家女人,听得薛王氏当场落泪,再三谢过贾母,又由鸳鸯奉侍着净了面重新上了妆,才急仓促归去商讨了。
夏守忠忙又涕泪横流的跪下谢恩,亲身忙前忙后将一干小寺人的活儿都抢了去,直奉侍到杨垣寝息才命人给夏恒传信。
贾琏一贯言而有信, 现在说的这般慎重,贾母立时便红了眼眶,连说了几个好字, 面上神采松快了很多:“好孩子,只要你同玉儿今后和和美美, 便是让我立时闭眼,我也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