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折归去,厚着脸皮等了半晌的贾琏便甩开黑着张小脸的林樟追了上来,恬不知耻的唤她:“玉儿等我一等,你不畴昔,总要容我过来。”
即便一双后代都在旁帮衬,一个记账回礼一个支应库房, 贾敏还是忙了个脚不沾地, 乃至林海都很有微词, 惦记取回姑苏本籍去安养天年, 以免贾敏成日里筹措着应酬那些不相干的人。
迎探二人论机灵原较黛湘差了少量,先前分神到处避讳,谈笑不免不敷纵情,这会儿放开了,姊妹间才算真正热烈起来。
今儿女人们这一席乃是林黛玉号召,史湘云醉酒,她天然要亲身畴昔陪着,便也一同离了席。
林海以捐躯救驾之功得封忠正伯, 现在安然返来,又在进宫谢恩时免于施礼,一时之间伯府当真是热烈不凡, 门房管家收礼单收到手软,库房等处日日繁忙的如同过年普通。
说着,黛玉还竖眉瞪了贾琏一眼,凶巴巴的模样看的林樟都不由缩了下脖子,贾琏却只微微一笑,连连摆手:“使不得,转头还要送回给你,岂不费事,又苦了下人。”
闹了大半个时候,黛玉等方稍觉畅快,不想史湘云就有些醉了,口齿垂垂恍惚,帕子遮在面上就往靠枕上倚。世人皆知她很有酒量,不免纳罕,这才细算她案几旁的酒壶,一数之下方知她竟不声不响偷偷比旁人多饮了两倍不足,又气又笑,忙命丫环扶了她进屋安息。
这还是京中剧变后贾母与贾敏头一回相见,母女二人不免捧首痛哭了一回,贾母老泪纵横之余只仅仅拉着女儿并一对外孙细看,不住埋冤他们行事胆量也太大了些,让人放心不下,贾敏哽咽着告了罪,又细说心中痛苦,还是黛玉依偎在她们身边软言娇声的安抚,才渐渐劝住了,收了泪细说这些日子来的大事小情。
黛玉气的连连顿脚,只恨不能将眉开眼笑的贾琏并背面扮鬼脸的林樟一起推动花池子里去,最后却只恨恨瞪了贾琏一眼,拿帕子捂着脸不肯说话。
黛玉羞的手还握着脸,闻言不由啐他一口:“谁要你的铺子东西,这就让人取了还你!”
因贾敏有很多私房话同贾母说,这一回的赏花宴安排的极巧,乃是分了三席环水而座,相互之间各隔了十余步,贾母与贾敏对坐,邢王二夫人并薛王氏一席,女人们则按年纪设案几凑在一处,又有丝竹管弦在侧,除了近处的人,再听不见旁人说话声。
只一句话,便羞的黛玉再说不出话来。他日二人结婚,贾琏名下的铺面可不是还要交给黛玉来管,这话儿可当真叫人没法接。
黛玉是女孩儿,一贯娇养宠在手心, 即便不谨慎笑个一两下, 林海也不会拿她如何,可林樟那儿却被他重重记了一笔。等他身子又好了些,他便放心在书房里将多年来的手札都清算了一番, 慈爱的亲身指导起了林樟的学业, 可谓严父之典范。
贾琏却半分不美意义都没有,当着小舅子与几个丫头的面儿笑得一脸殷勤:“前儿送来的几个铺子,东西非常得京中年青奶奶女人们的喜好,你尽管传了管事娘子把东西送来给你遴选,或是画了模样让他们做也使得,只要你欢乐便好。”
幸亏贾敏管家理事向来无能,黛玉又极其聪明,很多事上一点就透,不过两月工夫,一应大小事件便俱都摒挡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