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在京中就筹议好的。淮安以后贾家的船队就要直入扬州府,登门拜访林御史一家,林海多么人物,又岂会认不出王府私兵。就算避过了林海,扬州乃税赋重地,又兼盐司衙门设在此处,城表里多少各方眼线,一不谨慎打了旁人的眼就得不偿失了。是以一入淮安,这队人便会登岸拜别。
下人里领头的几个两处探听完一合计,就自发得晓得了统统,纷繁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另故意群情起主子来。
外头的男人们日渐荒唐,里头守着的婆子们没几日也勾起了打赌吃酒的瘾头,又有六王爷那儿出来的两个嬷嬷不经意间小话挑逗,便也在舱房内欢愉起来,怕是天上掉个雷都一定唤得回魂儿来。
这回兴儿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直吊了他们半天胃口,才含含混糊半真半假的吐了口,道是这镖头原是与二爷在酒馆子里头不打不了解的,既投了脾胃,他们这队人又恰是要去扬州的,便干脆一道邀了上船,也好路上作伴。
等林家管事拜见了贾琏,两家下人又一齐将所带土仪礼品分批装上了车,正在盐司衙门措置公事的林海与在后宅里措置家事的贾敏就都得着了信儿。
闫然现在也成心与贾琏交好,坑个把不是本身人的劳什子异姓王世子天然不在话下,嘻嘻笑着就应下了,又领着浩繁兄弟灌贾琏的酒,直闹到后半夜才散了,贾琏便没回船上,直接喝了盏醒酒茶就在院子里随便找了间屋子歇下。
兴儿这把话说圆了,那边镖师们吃了酒半醉之间也有人嬉笑无忌,几句话就把自家镖头并新主家卖了:“都是娇娇女人的好人儿,偏又挤在了一处,不脱手的怕不是个混蛋,也是不打不了解,竟真成了半个兄弟呢。”
寻了个风月馆的僻静小院吃了顿好菜美酒,贾琏又双手捧了个匣子出来,直言此中一半是给兄弟们的川资花消,另一半则要托闫然等人帮他些许忙,替他将之前路上备好的“贵重”西洋玩意请南安世子高价吃下。
船还没出山东地界,这一船下人就全没了体统,只要贾琏贴身的兴儿、旺儿并外头接返来的两个嬷嬷因没甚本钱总不得上桌,还是任劳任怨的尽着本分,时不时还要敲打催促船夫们经心极力,好不繁忙。
也不知大老爷那般薄情又贪财的,怎舍得给琏二爷备上这很多私房开消。只不幸他们这些做主子的,经心折侍这么久,因着出来时老太太、太太给的现银不敷,也不得镇静一二。琏二爷竟涓滴也不体恤他们这些老仆,尽管本身欢愉!
第二日一早回了船上,贾琏便命人直接扬帆起航,顺着风势水势一气到了扬州城船埠。
六王爷这些年固然不得出京,但是靠着种植底下的豪门官员们,在山东、两江一套也算是小有权势,更有各种店铺庄子一起从京师四周铺到江南鱼米重镇。
不管船上闹成甚么模样,家仆们服侍的尽不经心,只要没人去偷舱房里锁着的给林家的节礼,没人来本身舱房这一层混闹,贾琏便只做不知,除了行船之时就没个返来的时候。等着厥后这些奴婢们愈发不成个模样,贾琏也趁便有一两日直接宿在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