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书房,邢夫人就笑意盈盈的小步走上前,领着迎春与贾赦施礼,在右面落座后还不忘将迎春揽在身边,做足了慈爱之态,只可惜俏媚眼都做给了瞎子看,白搭力量。
“上回你从我这儿挑了个丫头走,我便猜着是你屋里的都不会奉侍,恰好上个月这院子里刚补上几小我来,我还没细瞧过,你既然返来了,就先挑一个归去使。”
贾琏内心当然稀有,闻言便拱手表示本身晓得了,又笑嘻嘻的给贾赦作揖:“儿子谢老爷回护。前头儿子的婚事,也劳累老爷操心了。”
贾赦一面说,一面就细心打量贾琏的神采,见这个儿子始终八风不动,撇了撇嘴后俄然就笑开了,踱步畴昔重重拍了拍贾琏后背,可贵眉开眼笑的夸奖道:“的确妙极!便是老二当时那副天打雷劈的模样,你老子我想起来就能多活十年!”
贾琏是已经长成的爷们儿, 又是发愤洗心革面的, 连个眼风都没留给绣鹃绣鹂, 直接就牵着迎春走了畴昔。迎春开初脚步有些磕绊,不谨慎裹了下鹅黄的裙角, 贾琏脚下稍缓了下, 她也就稳住了步子。
客岁临到说亲时贾琏脚底抹油一走了之,荣国府里给他说亲的事儿却没有停。毕竟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贾琏在与不在都没甚不同。还是贾赦恰逢其会的身子不爽了几次,才把这事儿拖住了。贾赦没有点头,邢夫人又那里来的胆量决计贾琏的事儿。
读书人尊师如父,可凡事也绕不过他这个亲爹去。凡是他被调拨动了一次,只借着他的名头,二房就能生出多少事来。
贾赦本来想说贾政屋里的姨娘又坐了胎,蓦地想起跟儿子说兄弟的房内事不好才改了口,只是神态言辞间的鄙夷只要男人之间才懂。
贾赦本来只叮咛贾琏拜见过老太太以厥后书房见他, 林之孝传话时也是分毫不错。可贾琏牵着迎春不放, 邢夫人则以关照女人为名跟从厥后, 贾赦院子守门的小厮天然不敢冲犯贾琏, 只能飞跑出来报信。
他想的有些入迷,没想到这一世向来鄙吝非常的贾赦俄然要送他一份礼,等他回过神来,贾赦已经筹办让人去传丫头们出去了。
要晓得自打妹夫林海写信过来讲了收贾琏为门生,又别有深意的要师代父职,老太太、老二两个没少找各种由头跟他聊这件事,翻着花腔的不附和,家里也传过很多各式百般的歪话。若不是他主张正不为所动,任人说破天去也不出头,林海再有本领,这边又岂能那么轻易顺了他们的意,重新到尾连个屁也不放。
贾琏等人刚绕过一座一人高的寿山石,就与一身轻浮罗衫摇摆生姿的绣鹃绣鹂姐妹走了个对脸。贾琏面色如常, 迎春红着小脸低下了头,邢夫人则是气的脸都有些僵了,明显与这两个姨娘非常不睦。
贾政和贾珠父子未免太高看了自个儿,也未免过分瞧扁了旁人。贾赦贾琏父子两个对视一眼,都清楚的瞧见了对方眼中的那丝不甘心。只是贾赦随机眼皮一阖,又是那副颓废惫懒的模样,贾琏却仍然目光炯炯,果断而安闲。
贾赦对迎春这个女儿不过是面子情,无人提起时想都想不起来,这一二年不过因着贾琏这个孝敬儿子惦记才顺势偶尔问个几次,对邢夫人这个继妻更是全无情分,不过略瞧了她们一眼就把全部心神放在了贾琏身上,那里能重视到邢夫人那一番扭捏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