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到晌午,贾母做主留王夫人和李纨在上房陪她一起吃过饭,李纨才由两个丫头虚扶着,辞职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安息。不过安息了一个时候,她就把贾珠通房中的两个提成了姨娘,以免贾珠返来了无人奉侍。府中世人晓得了,面上都是一片赞美,直道珠大奶奶贤惠,背后里却不免说甚么的都有,另有人信誓旦旦说珠大奶奶这是因为娘家不硬气,装出来的贤惠。
李纨进门不到一年就有了喜信, 贾母王夫人天然是乐不成支。李纨人还在上房里坐着, 上房和荣禧堂里赏下来的好东西就流水似的送到了她与贾珠的院子里, 把个配房铺的满满铛铛。
贾琏倒是不觉得意。他银钱撒出去,威风也耍了起来,能在府里探听清楚事情便能够了,像如许较着的捧高踩低,那些人又不是疯魔了,岂会说与他晓得。别说他离当家还早,就是当家理事的二房一家,府里他们的歪话还少了?就在一个府里住,看人热烈,总不免也成热烈。归正他一个爷们,也不怕这些小话。
公然,他一碗生果还没咽下去,方才被贾赦叫到书房里好一顿骂的兴儿旺儿就一起臊眉耷眼的来了,说是老爷有话要他们两个捎来。贾琏一听,赶紧就把一众看热烈的丫环都打发到了门外去,哭笑不得的听两个小厮轻声细语的传达贾赦骂他的那些话。不过是嫌弃他不争气,丢他赦大老爷的脸面,今次必然要说个抢过李纨百倍的媳妇如此,大有一副要亲身为贾琏掌眼的气势。
传完话,心中稀有的贾琏就又心安理得的窝在院子里养病,直到第二日旺儿气喘吁吁的一起从大门跑了出去,结结巴巴的说贾珠叫赖大他们抬了返来,贾琏才皱着眉换上衣裳,去了贾珠的院子。
翠儿神采涨得通红,边说边啐:“好公道会持家的主子呢,如果有丫头婆子敢背后说珠大爷宝二爷,怕是早就有人畴昔撕了她们的嘴!那里还用得着我?我们这一院子,都是聋子瞎子!”
贾赦年青时也是擎鹰喽啰样样来的,经常与狐朋狗友们外出游猎的,脚下很有几分力量,几个丫头婆子被他踹的好半天没爬起来,脸上身上又叫花圃子里的石子儿藤蔓刮出好多口儿,丢了好大一小我,转头有人报到王夫人处,王夫人还青着脸又罚了这些人的月例。
贾琏笑的轻松,兴儿旺儿的眼神却非常哀怨,贾琏笑完了,一瞧他们两个的怪样便喊翠儿去钱匣子里拿十两的银锭子来给他俩拿去花消,又叮咛他们去东院回话,奉告大老爷贰心中稀有儿。
贾母与王夫人见此不由更加对劲。贾母感觉这个亲身遴选的孙媳固然现在帮扶不了珠儿甚么,总算还识大抵,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王夫民气里倒是还存着芥蒂,可李纨现在坐了胎,如果一举得男便是这府里的长孙,又能压大房一头,她天然也和颜悦色多了。考虑了半晌,王夫人还是没有主动提及让李纨多多安息, 由姨娘们奉侍贾珠的话头。李纨这般懂事风雅, 自该晓得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