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听得一挑眉,扭头就叮咛门口打帘子的小丫头子去厨房给她翠儿姐姐要一碟子最爱的核桃酥,这才慢条斯理用完了早点,抹抹嘴出门“给大老爷看铺子,免得掌柜们弄鬼”去了。
现在全荣国府里都晓得,大老爷给了琏二爷些铺子看管,地角不好收益也少,琏二爷跟大老爷闹了好几次了,可转头还是算的炽热,到底是亲父子,正房老爷太太再如何样也得不了好。连着在服侍笔墨的说了几句嘴的碧倚都被琏二爷随便安了个污了帐本子的罪名配了人,谁还敢在这类时候触他的霉头。
没想到贾琏一场风寒好似烧着了那不能说的处所,俄然就君子君子起来,在房里比老爷和珠大爷还端得住,又连着发落了四五个丫头,直接扯出去就随便配了人,传闻过的日子那是浸在了黄连里,翠儿和剩下的几个大丫环才算是吓住了,暗里就猜着贾琏怕是没有在丫头里收房的意义。
“因着先前出去探听的婆子说珠大爷院子那儿没轰动,东院大老爷听了信儿也没管,翠儿姐姐就回了玻璃,说是二爷昨儿也中了暑气,身子非常不利落,起不来身,我们几个也就没叫二爷。”
明儿才是宫中诸王休沐的日子,难不成出了甚么不对?
贾琏宿世在银钱上就有些天份,这一年又多了很多融会贯穿的机遇,更是看账的一把妙手,翻起用了很多标记的暗帐来便是精于此道的熟行也要叹一声后生可畏。这会子他后晌开端内心憋着的那股子知名火散了,盘起帐来更是精力抖擞。一手握笔一手拨算盘翻页,灯火摇摆下竟也自成一份韵律,听得院里过往的小丫头子都屏息静气,猫儿似的在院子里走动。
贾赦那几间铺面熟意还是贾琏花血本喂足了以后才忍痛拨出来的亏蚀买卖,从掌柜到小二皆是又懒又奸,账面上也是各有各的惨不忍睹之处。贾琏接过来也没有二话,统统人一概赶出去,多话的就以盗窃主家财物的罪名扭到顺天府,存货盘完也根基都拉出去做了善事,也算是积德积善。然后便正端庄经做了几样小买卖,不求多少进项,只做个皮儿唬唬人便可。
小丫头子们趁着风凉都去跑腿要东西了,几个大丫头相互推着就进了屋。
固然自认比二房里的姨娘们强百倍,面貌身材针线女工比珠大爷房里的美人也不差甚么,但是因着贾琏态度冷厉,房里又并没有人抢在前头,几个丫头也就渐渐回转了心机,盼着能配个贾琏身边得用的小厮,今后做管家娘子、嬷嬷,顶仿佛赖嬷嬷那样,比普通小官家的老太太都面子。就是再不济,总好过触怒了贾琏直接拉出去强。
这府里头,只要有上五分姿色的丫头,内心头就少有不惦记取当个姨娘拉扯百口的,翠儿当然也不例外。先前贾琏小小年纪就开端与丫头们调笑,翠儿同房里其他的大丫头们非常争风妒忌了一段日子,都想着占个先儿。
贾琏嗤的一声直接笑了出来,顺手把后汉书撂在膝上,来回打量了翠儿和依人一会儿,才摇着头笑道:“除了你们将来的琏二奶奶,我哪个也不疼。都是一样人,谁差事好就赏谁,你们也别闲着没事儿就会窝里横,转头赏钱少了,倒显得我一个爷们跟你们丫头置气,吝啬吧啦。”
美人虽是老太太赐给贾珠的大丫环,可她另有甚么能要满府一道长大的丫头们摆席面贺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