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樟一听公然更诚恳了些,贾敏稍稍顺了下气,才搂着他叹道:“你外祖家的人,便是有百般不好,你内心明白就是了,何必说出口?你是长辈,旁人只会说你的不是。再是童言无忌,也不好如此,你可记得了?且这回的事儿,我倒不是给你外祖母做脸,实是为了你琏二哥哥。”
贾敏这些日子又担忧远在东南动静不畅的贾琏, 又要陪林海应对通敌一事激发的朝局动乱, 心系亲人们的安抚却困于内宅, 已经有好几次半夜惊醒, 再是每日里进补滋阴清毒的吃食, 也不免口内生疮。恰是最煎熬的时候,却听得林樟如许横冲直撞, 她不免生了些怒意, 只是涵养还在, 也只是按着额角让身边慎重的丫头去将林樟领出去,莫要生出乱子。
外祖家上高低下十几口人,即便贾琏总爱玩弄人,林樟也只认这个表哥,最多再添上表姐迎春,旁的人就连远亲的外祖母对他们两个外孙的心疼里都有些算计,乃至于林樟现在都不如何讨厌阿谁轻浮浪荡的贾宝玉了。起码贾宝玉一颗心还是真的。
说到最后,贾敏俄然瞪了下眼,唬的林樟情不自禁就迈步子一点点挪了畴昔,小小的身子鹌鹑似的,偏眉眼还是之前那么倔强,瞧着倒有几分敬爱。
连着问了两句,见林樟的眼睛里尽是利诱,贾敏忍不住摇了点头:“你呀,还是太小,虑事不敷全面。现在你外祖家还没分炊,都是远亲的骨肉,他们真有甚么不铛铛,谁脸上也无光。”
贾敏一时又是爱又是气,到底把林樟搂在怀里狠狠掐了几把,掐的他嚎了好几嗓子,才虎着脸训道:“下回做事再如许毛躁,我便奉告你老子,让他好好给你紧紧皮!”
见这小祖宗总算听了出来,不再跟个小斗鸡似的,贾敏松了口气,顽笑道:“你现在也是尚书公子,晓得你爹爹的分量。有我带着你姐姐畴昔一说,想在背后胡乱编排、说三道四,趁着琏儿不在兴风作浪的,虑着琏儿返来的那一日,总会多衡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