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听父亲说了回前事,各自早些归去安息,待明日同父亲前去拜访这位长辈,临睡前,黛玉心中各种动机闪过,此生多了哥哥,多了许先生,现在又多了姑祖母,也不知姑祖母是否好相处,该当是好的,她听得出父亲对姑祖母非常记念,想来干系极好的,可惜她宿世倒是不知。这般迷含混糊的进入梦境,梦里一片白茫茫,黛玉好似又听到了抽泣之声,另有衰老的呵叱声,斥责中却带着哀思,那满头银发的老者是谁?
林海心中莫名有些悲惨,不知为何,玉儿口中的梦忽又在面前,若真如玉儿所梦,没有瑜儿,林家只怕连过继子嗣都不成,一脉断绝,玉儿无人护持,才会遭人踩踏。
佯怒的话语,眼中却也是冲动万分。
张林氏拍拍黛玉的小手含笑道:“不是甚么好东西,给你们玩。不拘着你们,让安远带你们去园子里逛逛!”
林海领着后代进了花厅,一眼就瞧见了坐着的老夫人,他几步上前,撩起衣摆就要拜,老夫人立时上前托住他“这是干甚么?你是朝廷命官岂能轻言膜拜,还不起来!”
黛玉再想不到自家另有如许一门远亲,若论亲缘确切不近,但算上抚养之恩,那么做亲姑祖母来往也是使得的,只是缘何从未听过?她眼露不解,林海天然看出了轻叹一口气“姑母前半生顺利,那会儿府里也好,堂伯祖父府里,都在京中,不说多显赫,也算是高门,姑母出嫁定国公府季子,伉俪恩爱,更是羡煞很多人。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姑父和姑母之子前后战死疆场,独留姑母一人守着一个孙女,也少有出门。姑父和表兄战身后不久,为父被圣上委以重担,任职扬州,这一晃也六七年的风景,虽偶有手札来往,但到底不便,加上你姑祖母寡居,反倒是不好打搅,不过前两年曾有手札来往,言及表兄留下的独女许了人家,出嫁镇北将军之子。也由定国公做主,过继定国公嫡幼孙为嗣孙。定国公府本籍扬州,迁往都城多年,但宗祠尚在,姑母此番携嗣孙回南就是为了修族谱,将此事定下,也算是给表兄一个后。”
林海欣喜道:“姑母不必担忧,只是本年龄情多些,身材并无大碍。”
“恰是,还不过来参拜姑祖母。”
就在黛玉踌躇不定的时候,有丫环奉上张林氏筹办的见面礼,非常丰富,黛玉看了眼父亲,见父亲并无贰言,这才福身谢过收下。
林海站好拱手拜了笑道:“姑母是超品候夫人,又是长辈,就算侄儿参拜也是应当的。”
张林氏微微点头“我本筹算客岁就回扬州的,因为有事情绊住了,这才推到本年,谁曾想就得了动静,说贾氏没了,原想早些赶过来,也可帮着打理,偏又赶上嫣儿丫头出产,实在走不开,只能推到了现在。”
林海轻抚黛玉头,微微一笑。
“安远不必客气,快起!”林海双手搀了他手臂,亲身扶起,又对林瑜道:“安远比你长一岁,还不唤兄长。”
“林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