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会儿工夫,凤姐、李纨、三春姐妹、邢夫人以及宝玉院中的袭人、晴雯几个大丫头也都过来了。宝玉一贯与袭人最为靠近,贾母便叫了袭人过来劝着宝玉,晴雯几个也都跟在中间。
贾母说完,自去不提。
王太医忙道不敢,正要推让,便听贾母又道:“若宝玉不好,老身可要去太病院拆了你的招牌了!”
贾政还待说教两句,被贾母一瞪,只得讪讪住了嘴。
王夫人笑道:“你一个小女人家家的,懂甚么呢。恰是你一心劝着宝玉长进,我方看重你呢。宝玉还小,万不能因这个移了脾气,正要你帮我多看着他些,我知你一贯是个知分寸的。”
“袭人,你一贯是个稳妥的,我将宝玉交给你,也最放心。”
周瑞家的笑着应了,心内暗自对劲:小蹄子,看老娘如何整治你。
贾母积威甚深,且未曾如此急言令色过,倒是唬了二太太一跳,本来想要嚎出口的话,顿时咽了归去。
打发走了贾政,贾母将躲在本身怀里的宝玉捞出来,劝道:“你老爷也是为你好,你好生读书,将来跟你林表兄一样也考个举人功名,就当哄哄你老爷了,也是你的孝心。现在你总这副模样,也难怪你老爷瞥见你就活力。”
晓得宝玉并未大听出来,贾母也不在乎,他们如许的人家,莫非还真要像那林珏似的睡半夜起五更的,就为了考个功名?何况宝玉衔玉而生,是个有大造化的,且还不急呢。
“看来这狐媚子是留不得了。”王夫人重重放动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水溅了她满手。
贾母抬起手腕,鸳鸯忙畴昔扶起她,贾母看了眼王夫人,道:“你且好生陪着宝玉吧,宝玉不好挪动,就叫他在此歇着吧。”
王熙凤不敢再说甚么,领着李纨三春姐妹悄悄退了出去,邢夫人瞄了眼王夫人,见她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也跟着出去了。
待人都出去了,方对小声抽泣的王夫人道:“我知你内心怪我,不过你看看宝玉这副模样,便该晓得他的心机。宝玉是你儿子,也是我的亲孙子,莫非我还能害他不成?你年青时也是个利落性子,年事越大却反而更加笨口拙舌不说,也更加的短视了。”
周瑞家的送了袭人分开,方返回王夫人处,与王夫人倒了盏茶吃,方道:“太太,那晴雯不过是个主子的主子,天大的脸面赏她做了大丫头,每日不知好好服侍主子,只一味的搔首弄姿,天生的狐媚样,也不知做给谁看,如许的人,可不能放在咱家二爷屋里,再带坏了二爷。”
贾政脸上一黑,额头青筋直跳,鸳鸯见状忙迎了出去,也不知说了甚么,只见宝玉蔫头耷脑地出去,与贾母和贾政喏喏地问了安。
送走了王太医,王夫人几人方出来,瞧着宝玉吃了药,确切比之前强了很多,世人也都放下了心。
宝玉羞羞一笑,“昨个儿早晨我去找林mm说话,有个老嬷嬷说林mm睡下了,叫我明天再过来找她。”
王夫人一番哭嚎,别人倒还罢了,只李纨与袭人两个,一个是已逝贾珠的寡妻,一个是宝玉屋里人,这一时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见王夫人态度虽恭敬,却并未往内心去,贾母只得叹了一声,道:“宝玉现在还小呢,谈这些为时髦早,你且看今后吧。”
贾政最瞧不上宝玉这副模样,不好好读书,成日的只知与丫头们混闹,畏首畏尾,见着他跟只鹌鹑似的,全无大师公子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