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白颇是不信赖地瞟了他一眼,惹来林珏又一番拳脚,闹了一阵,还不忘叮嘱林珏,“你可管住你的小兄弟,要不我必须让它好好见地见地它哥哥的短长!”
“现在堂叔年究竟在大了,家中三个堂兄俱不成器,独一个小堂兄有些出息,倒是年纪悄悄的便去了。小堂兄去后,小堂嫂不久便也放手人寰,只留下一个一岁大的孙儿嗷嗷待哺。我前番给父亲烧周年时,堂叔亦来了,如本年事大了,反倒看开了,与我提及小堂兄之事,亦是满面忧愁。现在眼瞅着三个堂兄都不成个模样,他年事又大了,精力有限,他这小孙子,还不知今后要如何呢。”
想到此,那下人更是不敢多说一句,忙躬身应了,端方礼节半分不敢差了,待出了林府,便一溜烟儿地跑远了,仿佛林府有狼在前面追他普通。林府下人瞧着贾府下人那副挫样儿,悄悄嗤笑一声,哼,还自夸甚么侯门大师呢,甚么东西!
一个故意摸索,一个成心交好,相互倒是都说出了几分真意来。到底是血脉亲人呢,虽隔得远了些,却也比旁人要靠近很多了。
“堂叔这一支与咱家这一支仿佛暮年间有些摩擦,遂少有来往,你不知也属普通,我也是偶听父亲提起过。不鞠问叔这一支这些年日子很不好过,父亲暮年间曾多次偷偷周济,只是堂叔为人非常朴重,并不乐意如此,便垂垂少了。”
黛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咱家倒是不差这一口饭的,只是,堂叔那边能够舍得?”
见到林珏前来,林江心有所感,早些年林如海亦是常送东西过来,却常常被他推出去,亦不见着恼。现在瞧见林珏信步而来,竟模糊仿似看到了林如海的影子,不由感慨,这父子二人,端的是翩翩公子乱世独立,难怪本身四子活着经常常将林如海奉为圭臬。
李易白嘟囔两句,林珏没听清,“甚么?”
林珏说完一叹,黛玉亦跟着一叹,“实在是不幸。”
李易白现在很有几分以林府为家的模样,贾家下人出去时,他仍在榻上倚着,林珏瞧着实在不像模样,叫青松抬了屏气势挡住才算罢了。待贾家人走了,李易白方大模大样地自屏风后走出来,抱怨道:“仿佛我是有多见不得人似的,大小我也是个王爷,在你家里竟如同做贼普通。”
林江成心摸索林珏,并不谦让,大风雅方收了。林珏暗自松了口气,他以往也曾与这老爷子打过交道,虽只要一次,老爷子那倔强的模样现在还在心头环抱。现在见他收了,便知是成心与他家修好,如此一来,提起过继一事,也多了几分掌控。
林珏踹他一脚,“甚么啊,我这归去是办闲事儿的,哪有你说的那些花花心机。”
烧过三周年,林家兄妹才算正式除孝,以后自可行婚嫁之事。此次扬州之行,本来黛玉作为女眷是不必前去的,只是林家就他们兄妹二人,到底还是都到的好。何况此次林如海起灵捡骨,贾敏这个夫人自是要合葬祖坟的,黛玉去了,也好祭拜父母。
林珏道:“听着堂叔的意义,临时养在他身边儿呢,只是他家里实在艰巨,他尚且要靠着儿子帮扶,这孩子也只能跟着喝些米粥罢了。现在三岁的孩子,瞧着小猫似的,哭起来都没甚么动静,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