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本来还担忧,新嫁娘被送进洞房后,是不是要一向蒙着个盖头,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喜床上呢。听了方嬷嬷的话火线知,虽是不能分开新房,也不好四下随便走动,倒是不必一向蒙着个盖头的,这方放了心来。
到了吉时,在内里敬酒的谢锦轩便返来了。喜娘这时候才铺了被褥,得了黛玉的赏钱,才退出新房。黛玉起家关好房门,谢锦轩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黛玉看,黛玉亦红着脸,与谢锦轩挽动手臂喝了一杯“交杯酒”,又相互喂了果子,便被谢锦轩拉上了喜床。
花轿轿门朝外,女家便有全福人来扫轿、熏轿,又拿了铜镜里里外外埠照了个遍,意为驱邪避凶。接着便有谢家的催嫁娘前去黛玉房中催嫁,再三催促后,黛玉方允嫁。以后便又有一套端方,林珏瞧着甚为烦琐,且心内多少有些酸涩,并不在屋内守着。
因着第二日还要夙起给公嫂敬茶,谢锦轩并未敢过分孟浪,只要了一次,便拥着黛玉睡了畴昔。
黛玉一贯聪明,自是看出了那喜娘的前倨后恭,明白这是夫君的一碗面起到的结果,也不与她计算,笑笑便畴昔了。
黛玉笑道:“相公一贯细心,家里两位嫂子亦都是驯夫君,并没有人与我难堪。只是……”黛玉似有难言之隐。
不一时,喜娘返来,手上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尚还冒着热气的汤面,笑意盈盈道:“三奶奶该是饿了吧,三爷一早便交代了厨下,怕三奶奶饿着,让厨下预备好了汤面,这会儿恰好三爷内里敬酒回不来,叫三奶奶先垫补些呢。”
谢锦轩亦是认识到了本身的猴急,脸上有些挂不住,忙起了身,背对着黛玉干咳两声,闻声身后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亦是羞得满脸通红。
黛玉居右,谢锦轩居左,有主香者唱赞,又是吹打又是施礼的,最后三叩九拜以后,方将黛玉送去洞房。此过程已是简化过了的,倒不是谢家不正视黛玉,实在是林珏嫌费事,这般烦琐地下来,折腾得亦是黛玉。本来夫家看不看重,也并不在这上头。谢锦轩自是小舅兄如何说如何是,涓滴不敢违逆。
方嬷嬷亦笑,“这才几日呢,如是时候长些,可不就得忘了么。”
黛玉闻言一昂首,瞥见林珏掀了帘子出去,忙起家迎见,“哥哥如何过来了?”又看向林珏身后,没见到自家夫君,不由暴露多少绝望来。
李易白立于门前,前行几步,将发楞的林珏拉走,“内里气候尚寒,你这几日本就没歇好,还预备大病一场是怎的?”
两人正谈笑,林珏出去了,见黛玉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心知她在谢家必是过得快意的,只是到底不放心,还是问了一句,“统统可还好,没报酬难你吧?”
盯着黛玉的侧脸发了会儿呆,谢锦轩悄悄唤了声,“黛玉……”
黛玉咬了咬嘴唇,强忍着羞意,低声道:“夫……夫君,衣裳……衣裳还没有……”
过了好久,才闻声黛玉悄悄应了一声。谢锦轩心中欢乐得甚么似的,又唤了一声黛玉的名字,黛玉跟着又应了一声。如此几次几次,谢锦轩叫一声,黛玉应一声,两人竟是乐此不疲。连唤了十几声,谢锦轩寻着黛玉的手,将那一双柔荑捏在尽是汗水的手中。
清算伏贴便去前院给西宁王谢广存候敬茶,因着家中并无婆婆,倒是有两位嫂子,便也给两位嫂子敬了茶。谢广乃是一介武夫,并不是个太重端方的人,且他是做人家公公的人,便是想立端方,也立不到内院去。两位哥哥亦是如此,两位嫂子倒都是驯夫君,谢家家大业大,人丁却简朴,并不会呈现用心拿捏人的恶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