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被抄没,料想当中,亦是道理当中。
林珏心下嘲笑,面上倒是不显,“到底伤了根底,太医说,还需静养,勿多费心。”
贾政贾存周一向未近林珏之身,待世人散去了,他方踱步而来。林珏官位品级上压了贾政一筹,这辈分上却亏损些,因此这般暗里来往,自还是执长辈之礼。
林珏自不会做出临时邀约这等失礼之事,帖子早送去了各府,现在不过又再一次聘请罢了。公然诸人听了,便都笑应了。知他身材尚未完整病愈,聊表了本身的体贴后,便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贾家现在烈火烹油之势尚不自知,还敢将主张打到他头上来,当真觉得他还可欺不成?何况若贾产业真将他林珏当作亲戚来对待,他便是伸手拉贾家一把也无不成,只可惜,时至本日,贾家仍把他当冤大头普通对待,岂怪他落井下石呢。
百年大族,抄没不过瞬息之事。林珏传闻荣国府那边走了很多门路,可惜都是白费,不由嗤笑一声。宁国府好事就坏在贾元春这位贤德妃身上,荣国府还这般猫哭耗子假慈悲给谁看?
罢,罢,罢,王子腾叫人唤来老妻,又给王熙凤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太太,清算清算,不必叫凤哥儿归去了,着人将赦大哥和琏儿请来,商讨凤哥儿和离之事。”
李易白微微一笑,再一次靠将过来,让林珏靠在他身上,“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mm上回受了惊吓,好悬小产,现在大安了,妹夫说早晨带她一起过来,也免得家里无个主事之人,怠慢了你的同僚。”
这话说的便很没味道了,林珏这一病又不是三五日,莫非贾家人都是死的?便是女子不好出门,莫非他贾宝玉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师闺秀么?便是贾赦还晓得叮咛贾琏前来探视,莫非贾政竟比个一等将军还要崇高么?
李易白接过茶杯,“绿豆本就是寒凉之物,太医叫你忌口,哪还敢湃凉了给你。少喝两口,解解暑热,是那么个意义就是了。”
荣宁二府同气连枝,此次天子下旨抄没宁府,荣府却涓滴未被连累,这原便是惹人猜疑之事了,圣旨所派钦差又是荣国府姻亲林家子,更是让人不免操心揣摩。
林珏推开他,本身端了绿豆汤喝了口,“热死了,一身的臭汗。”再喝一口,“这汤水温吞吞的,喝着实在没个意义。”
“你夙来有主张,该当晓得非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一步。你好好想想,待琏儿来了,再听听他的意义。”王子腾心下黯然,不再多言,去书房静思此事。
王子腾怠倦地叹了口气,祖辈们出世入死打下的江山,竟被个败家娘们祸害了,实在是祸家之本。贾老太君瞧着也不像个胡涂的,怎的她教养出的女孩儿,竟如此笨拙不堪。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易白知他是闷热难耐,又不敢用冰,心内不免烦躁,便只笑笑不再多说。转而问道:“你那娘舅本日找你说话了?”
这边林珏两人不过暗里嘀咕罢了,那边厢王子腾听了王熙凤回家诉说,气得一拳砸坏了炕桌,“愚妇之见,愚妇之见!”
林家现在势起,贾家原就是获咎过林珏的,林珏此为钦差,别人都觉得是荣国府这边使了力,实在却不然。现在贾家有求于林珏,竟还不知放下身材儿,企图拿着长辈的身份压人,实在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