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夙来有主张,该当晓得非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一步。你好好想想,待琏儿来了,再听听他的意义。”王子腾心下黯然,不再多言,去书房静思此事。
罢了罢了,大丫头这一步走得虽险,幸亏没有连累了荣府,且大丫头顺势稳压了克日宠嬖正盛的周淑妃一头,贾家也不算落败得完整。
想起贾政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林珏嘲笑一声,“贾珍贾蓉现在已被下了狱,他贾政还觉得他野生的好狗贾雨村是个好主子不成?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还想着拿长辈的气度来压我呢,我没耐烦与他说话,敷衍两句便出来了。”
林珏心内又是一阵嘲笑,面上却更加和缓,“却不想一个小小林珏,竟叫府上挂记,还请娘舅代我谢过老太太,待闲暇了,我再去与老太太存候。”
李易白悄悄叹了口气,林珏到底伤到了根柢,现在受不得一丝不细心,他是想带着林珏阔别朝堂,清平悄悄的过日子,可惜林珏不允。说到底,不过意难平罢了。父仇一日不报,林珏便不成能与他远走高飞。不过,也快了,这统统,就快结束了。
百年大族,抄没不过瞬息之事。林珏传闻荣国府那边走了很多门路,可惜都是白费,不由嗤笑一声。宁国府好事就坏在贾元春这位贤德妃身上,荣国府还这般猫哭耗子假慈悲给谁看?
“愚妇害人哪!宁国府那点子事儿早便是昨日黄花,连那孽种都死了百八十年了,何必还拿出来讲道。宁府谋逆,莫非荣府就洁净了?便是告密又如何,先废太子早便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谁都碰不得,这蠢妇竟偏去拨弄,当真害人不浅。”
贾政还待再说,林珏抱拳道:“因先时便与雍和王爷约好了的,现在王府的管事尚在外候着,外甥实在不好担搁太久。”
“恩,故意了。”林珏微阖双目,喃喃一声便睡了畴昔。
宁国府家大业大,虽有三代后辈败祸,家中私产还是充足叫人眼红的了。林珏与李易白说时,叹道:“这抄家灭门之事,我是不爱沾的。幸亏我本附属工部,不过是去做个监督,走个过场,真正拿人的还是禁卫军的人。我冷眼瞧着,禁卫军头领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宁府留,便是对女眷都是如此,搜起家来寸步不放。我瞧着实在不像,叫人伶仃给女眷圈了个院子,搜身也是请了老嬷嬷搜的,多少留些脸面。”
林珏这般说了,贾政也只好将余下的话头咽下,再次叮嘱道:“我们不是外处,外甥闲了,定要畴昔。”
荣宁二府同气连枝,此次天子下旨抄没宁府,荣府却涓滴未被连累,这原便是惹人猜疑之事了,圣旨所派钦差又是荣国府姻亲林家子,更是让人不免操心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