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及细问,惜春只让人从速的烧了滚烫的姜茶来,又命人将碳盆烧得旺旺的。入画早红了眼圈,淌眼抹泪地搬了个矮几放在火盆旁。黛玉硬拉了司棋的手在碳盆上烤。入画见了,捧着司棋的手道:“我的娘哟!这,这但是遭了多大的罪啊?”屋子里的热气终让司棋缓过劲来了。司棋的眼泪一下子如开了闸的大水,哗的一下子就下来了。
乍离了暖和如春的房屋,劈面的风夹带着树上的雪粒儿劈面而来,倒有些沁骨得冷。黛玉下认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又将手炉抱得更紧。沿墙一溜儿的竹子被大雪赛过几棵,石阶上积雪虽已打扫洁净,却湿漉漉地有些打滑。黛玉特地换了新做的高帮鹿皮小靴,却仍然走得谨慎翼翼。松枝儿被雪压得弯下了腰,太阳一照,雪簌簌地落了下来。几株红梅却开得恰好,白雪一衬,分外的精力。
迎春嫁后,园子里益发地清冷了。宝玉因连着走了两个姐妹,老太太又病着,整天里只是唉声感喟地,功课上更加地不上心,更加地粘着黛玉和宝钗。只两人本就看不上宝玉的无所作为,此时也不过看在亲戚的份上对付着罢了。王夫人倒曾在自家姐姐跟前提了几次喜好宝钗的话,都被薛王氏装聋作哑地给乱来畴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