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偆听明白原委以后,便在这长春宫里住下了,就住在宁昭容的房里。和宁昭容住在一道的,另有别的一名昭容,不过也是淑妃娘娘的亲信,对于到来的郁偆,表示了欢迎。
这一回的声音郁偆听得出来,这是宁昭容的声音。
淑妃原是想着,命人日夜誊写安然经,然后于宝灵宫中焚化,以此祈求儿子一起安然。
等着那鞋子的仆人坐下,一旁站着的女官,说了声:“起……”
宁昭容还当郁偆是头一次见这宫里的贵主,有些惊骇,便弯了腰,细声安抚道:“等一会儿见了娘娘,你可千万别严峻,娘娘问甚么,你就会答复甚么,如果答不出,那边老诚恳实地说不来,可千万不能说大话。”
崔司籍想定了主张,又和宁昭容筹议着,如何和淑妃娘娘讲。
淑妃苦笑着想,这便是天家,连体贴儿子的拳拳爱意,也不能摆在明面上,只能比及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被窝里,偷偷地念上几句安然。
换了个新环境,郁偆便有些严峻,她捂着心跳尚未平复的胸口,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宁昭容。
郁偆早已将这宫中众位朱紫的干系,紧紧得记在内心,这长春宫内的淑妃娘娘,已育三位公主、一名皇子。但长至成年的,也不过一名公主、一名皇子。
操纵余光,郁偆瞥见面前穿戴华服的女子,缓缓点头,轻启朱唇,道:“端方倒是不错,那便是她了。”
这西六宫也只是个虚数,这偌大个皇宫,哪儿会正恰好幸亏西面,只要六座宫殿。
“将头抬起来,让我好好瞧瞧。”声音和顺似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宁昭容本来就是厥后的,与本来在这长春宫中服侍的人,有着天然的隔阂。现在如果接了这份差事,哪怕只要一段时候,她都不依。到时候被别人顶了位置,有苦都没法跟人说。
宁昭容点点头,看郁偆的礼节并不差,便带着二人去偏室取暖。
站立于两旁的侍女,翻开打磨得非常刺眼的水晶珠帘,暴露里头的陈列来。
崔司籍向郁偆先容道:“这位是宁昭容,本来在司籍司当女史。”
而皇子便是九皇子。
没有多余的床,郁偆只好和宁昭容睡一张床。
“娘娘尚在用早膳,等她换衣以后我再去禀告。我先带你们去偏室烤烤火,将这一身的寒气去了。”
郁偆确切是个好人选,并且比宁昭容更埋没。不过是个小宫女,调过来以后,明面上担份洒扫的事情,私底下让她呆在屋子抄经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郁偆被宁昭容引着上前,胸口的心脏“砰砰”地跳,明显只要几步的间隔,郁偆却像是走了好久。
今上早在前年,便封了九皇子为诚理亲王,金宝金册也已制作结束,该有的亲王府早已扶植完成。只是尚未正式受封,便显得有些名不正也不顺,是以世人尚且只称其为九皇子。
郁偆偶然也要被查问一番,幸亏这些崔司籍事前都教诲过,郁偆也算是应对得宜。
郁偆走到半路鞋子便湿了,裙子也沾到了些水渍,但她哪敢儿出声扣问。郁偆口中喷出团团白雾,捂了捂冻得发红的鼻子,持续跟在崔司籍身后走着。
一名女官打扮的年青女子,从殿内缓缓走出来。那人向崔司籍行了礼,崔司籍也向其行礼。
郁偆缓缓昂首,视野向下,不敢直视面前的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