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人皱了皱眉道:“朕这皇宫那里不好?”
王子腾道:“我听她说的便晓得是密探营的人,故此特来寻你互助。蟠儿这回倒是建功了。”
贤人叹道:“朕这些儿子……”半晌才说,“朕这皇位是捡来的。若非母家让太后一系害了,太上皇那会子病了欲扶上去一个幌子,竟是轮不到朕的。”
贤人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呆了半日,开口让他归去。
王子腾长叹一声:“有桩费事事。”
贤人倦然瞧了他半日,笑道:“这会子你竟是入宫了,莫不是你家老太君逼着你来的?”
贾赦一愣:“不是唐朱紫么?”
听了“都出去吧”,贾赦是第一个伸脚欲走的。谁知另有后半句,只得将脚收回来。
“前儿早晨有好人冲进我们凤藻宫,父皇将侍卫都调走了,十一郎并母妃几乎让他们抓了,故此我恼了。”十一皇子扭着脖子,“父皇不要我了。”
贾赦应了一声:“委实没说。”
白安郎点头道:“我夙来不信偶合,似这般存亡攸关的偶合必是报酬。且四皇子恰赶在那会子逼宫,想来也有他的手笔。我狐疑彭润将军一离了无锡他便猜到是回京了――姜浩之既去了江南、王爷又当真觉得彭润将军掌着密营,换了我也会猜京中有事,须得将彭将军调归去。故此他并不怕四皇子当真能成事。至于唐朱紫,”他点头道,“只怕是让人吊上去的。”
王子腾道:“我令人假装商户赶上了她母亲,只说可巧见过一家的侍女眉间有颗朱砂记,年纪也相仿、面孔与甄太太有几分类似如此,那甄太太公然往京中来寻女儿。早些年我便使她们母女相聚、将闺女还她了。又助她在南边嫁了个乡绅之子,那乡绅也是我认得的。蟠儿那会子还舍不得,让我轰去营中不准返来,这头急着将人送走了。”
“五岁六岁的也差不了很多,莫在乎这些末节哈。”贾赦嘲笑道,“听我家老太太说,那孩子日日开高兴心的,脾气活泼,身子骨儿棒棒的。这孩子若当了太子,欢愉日子立时没了;早早的得起床读书、又得学很多端方。你们司徒家可贵出一个高兴活泼的孩子,让他接着高兴活泼不好么?即使你想重新教个小些的皇子,他上头不是另有三四个的?随便挑一个聪明的出来就是了。反正你渐渐教着,总能教出来。”
贤人笑道:“你还是口无遮拦的。”半晌,俄然道,“朕对这些孩子不好么?何故一个个等不得了?”
王子腾一愣。
王子腾忙问根由,贾赦便将司徒塬江南招安反挨了一刀说了,把彭润直说成密营统领。虽极力掩去幸灾乐祸之意,王子腾听了还是好笑。
贾赦笑道:“你同我一样,是个好亲戚。”乃亲送他出去。
贾母急的直顿脚。
贾赦笑道:“他若另立了,我篡权拥立便是了。且想来十一皇子当是太子无疑。你想着,贤人这会子恰在体弱,又逢两个儿子争权两败俱伤、一个儿子造反逼宫,他最惧甚么?”
贾母万般无法,又问贾琏,道是过去宫中去了,才松了口气。
贾赦困的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只说“贤人还昏倒着呢,见了也记不住。”一径回屋睡去了。
贤人摇点头:“朕这身子骨儿,怕是……怕是……稀有年上不得朝了。你瞧着,朕立谁为太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