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二人大笑。
宝玉闻声大伯父找他便是一阵心惊,每回总没功德。磨磨蹭蹭了半日方过来,一看贾赦还伏在案上画物理教案,乃上前存候。
白安郎道:“不错,冯唐将军与其弟冯牧将军。其堂兄冯紫英为贤人密探头子。”
因指了一旁的椅子让他坐,也不让人抱壮壮走,仍然在案上坐着,案上的文房四宝早清了个空,贾赦让人给他大孙子拿了一盒积木顽。
“冯家有些庞大,这些人里头,唯有这一个保不齐能让三丫头当上一品诰命夫人。”贾赦笑道,“只是当时候我只怕一定压得住他养小老婆。”
李三道:“我等先生……哎呦!”
白安郎哑然!半晌才叹道:“大老爷之意安郎尽知,不知二老爷意下如何?”
“废话,她都多大了!若不是那年我为了多留迎儿两年弄了一出育龄调查,这会子她都嫁人了。”贾赦头也不抬道。“你还想她一辈子当老女人不成?那也得先问问她本身的欢畅罢了。”
贾赦笑道:“因世道很多时候并不讲理,旁人要欺他,良民唯有等死的份,水匪还能从狱中脱逃。”
李三点头道:“先生说的是,我们若没了这点本领,赶上事儿也如那位老先生普通了。”
宝玉叹道:“买来的哪有种来的用心机呢?”
那公公笑道:“荣国公言之有理。”
白安郎便向贾政扣问了各家景象,自去遴选查访不提。
贾赦笑道:“我们家宝玉是个聪明孩子。因端方本是占便宜的人定的,天然不公允。你瞧着,律法因是君主令人定的,天然偏着君主;家中的端方也是主子定的,天然偏着主子。谁有机遇定端方的时候不偏着本身呢?”
李三哈哈大笑,亲将积木捡起来还给他,他仍然是气鼓鼓的。李三乃告别而去。壮壮见他走了忙拍起小巴掌“哦哦”直喊。
白安郎也奇道:“国公爷竟也晓得?”
贾赦丢了积木回身笑道:“不过是让你们先稳些罢了。民气这东西,并非单靠恩赐些钱物便能集合了。平常百姓受了不平都往官府去乞助。偏有些人,或有权或有钱,官府或是何如不了、或是偏帮包庇,至百姓有冤无处诉。若此时有一种水匪可替百姓申冤、替天行道,百姓恐一日你们没了,他们又白白受凌辱;赶上你们与官兵刀枪相对,自能设法互助与你们。反正来日我给你们一个前程。”
“故此我深思,探丫头的婆家家世不成太高、太高了恐怕她得捧着丈夫过日子。最好是嫡宗子,能让她执掌中馈、发挥才调。人家么天然得在纯臣的人家中挑,不成与哪家皇子有干系。侄半子须得有些才情、二人有话谈、莫委曲了三丫头。家道莫要太好,反正我们府里还是出得起些嫁奁的。老二,你瞧着呢?”
贾赦道:“给他们看了齐老爷子那朋友的了局,他们也还敢么?”
贾赦一愣:“哈?”
贾赦一瞧恰是冯紫英的堂弟,击掌笑道:“宝玉长进了!”又说,“还当你会看好他的。”
白安郎道:“不知,想来必有原因。我挑了他出来乃是因为三女人如果心气儿高,这位今后约莫能与她最高诰命。”
宝玉叹道:“公然物不平则鸣。”
那公公笑道:“此话怎讲?”
那公公道:“便是前日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