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笑骂了一声“年过半百的人了愈发没端方!”倒也不再说甚么了。
齐老爷子笑道:“你亲家可不是平凡人。”
“不幸的,打外洋本来是我们几个鼓动的,往哪儿算也想不到他头上。”贾赦笑道,“提及来,不是此次远征外洋有很多人马么?姜武没安排他?”
探春听了迟疑半日,道:“可便利么?只怕得日日忙着呢,我恐大爷不安闲。”
贾母听了皱眉道:“好人家的女孩儿如何会去做甚么女先生。”
探春笑道:“恰是。只是我那二哥哥自小便有几分痴憨,现在大了还是如此。方才竟来信问我能够去互助?我一口回了。现在两个小朋友围着,哪有那工夫呢。”
探春情中一动:“不晓得林姐姐可会去?”
探春怔了半日,俄然笑问:“这些年,大伯一向有很多事烦林姐姐做么?林姐夫不抱怨?”
严太太忙问:“但是新科探花郎?”
这些都唯有白安郎一人晓得,非论贾赦贾政探春皆半分未曾获得动静。故探春只当这几年日子别扭非常。本日得了宝玉来信,乃往她婆母那头去探口风。
贾赦立在那边想了半日:“不会把我亲家给坑了吧?”
齐老爷子道:“天然不是。前番征东洋暹罗的好处让我们这几家占了先机,常庸他们心下多少有几分不忿。这几年你与贤人清楚半点默契没有、偏竟然各自做出一副十一皇子无太子之意的模样来。又有九皇子读书好,颇得贤人爱好,常庸已领着一群人预备跟着他了。”
他那外室见写的是大爷的名字,也不敢拆开,等严熙过几日来了才捧给他。严熙可巧在外头跟同窗吃了酒返来,醉醺醺拆了信,顿时浑身盗汗淋漓。那信中乃是一封弹劾折子,弹劾了从他老子到他叔叔计七八条。另列举了他那三个同窗家中各种弊端。严熙一看便猜到恐怕荣国府晓得了,不由有几分愤怒。当日他们家求娶探春原是说了不纳妾室的,现在他并未曾纳妾,只一个不得入门的外室罢了,岳家难道管的太宽了?欲去评理,又不敢,终不敢过夜,回家去了。
贾赦嘲笑了两声,诚恳将剪子撂下了,齐老爷子赶快让人收起来,又接前话:“厥后高将军在边疆数次大战亦得了全胜。他瞒怨贤人将建功得利之机留给旁人亦说得畴昔。”
贾赦哼道:“他们如何没得好处?贤人早几年没给他们升官发财么?火枪是皎儿设想的,三味书屋是我创的,连打外洋都是我鼓动的。他们凭甚么眼红?我既不认得他们,凭甚么想着他们?”
话说荣国府阖府主子们热烈围观了一回贾宝玉披红游街,心对劲足打道回府。贾赦因心中挂念着江南来人,仓促交代了几句又赶往齐府去了。
她思忖了会子,向李贵家的道:“我晓得了,我且想想。”
自打她嫁出去这几年,严家几个为官的都升的挺快,王家领头往外洋去捞好处,也将他们家捎上了,日子较之畴前好过很多。故此探春在婆家过得非常舒畅。
贾赦直喊冤:“我剪的是枯枝子!”
未几时荣国府欲办女学且小贾探花将在此中求宝二奶奶一事不胫而走。
贾赦顺手拿起剪子来朝一旁的盆景乱剪了两刀,口里嗤道:“拉倒吧,贤人信了老章乃因四皇子造反那会子彭润领着水匪救驾,你家小齐在贤人跟前瞎掰的时候说她领着的是章石鹿的人马。”忽又感觉好笑,“皇子造反、水匪救驾,多么奇异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