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归去,莫鲲问大孙子本日在姥爷家顽的可好。莫岘极诚恳,一五一十将他们爬树钻洞恐吓猫狗打碎花瓶儿全说了。气得莫鲲颤抖着将莫瑜喊来:“阿谁十一郎哪家的野小子!贾恩侯如何甚么孩子都往家领呢,将我好好的孙子带坏了。”
贾赦道:“几句话说不清楚,过几日渐渐说予你们。”忽觉肩头一沉,低头一看,小莫岘竟然靠着他睡着了,怀里的二哥儿也睡了,不由笑道,“我们说这些话孩子们没兴趣,管他们老子是升官是掌权的。”
莫瑜转头看她,双眸闪亮:“当真么?琏二哥跟我这么多数入阁了。”
这一日江苏知府回京的大船泊岸,莫瑜立在船面上远远的就瞥见一个老头儿立在船埠上东张西望,乃回舱笑向老婆道:“让圆圆猜着了,岳父公然亲来接我们了。”
迎春忙抓了丈夫的手道:“莫非二爷返来便是为了工部的?”
莫鲲听他连“十一郎”都喊上了,哼道:“该不会你未曾向他施礼、他倒是向你施礼了?你岳父家中夙来端方淡。”
次日他们小两口便领着孩子一道去了荣国府。贾赦早寻了个借口将十一郎并细姨星一道接来,一群小家伙壮壮领头,迎春的二哥儿最小,高凹凸低满院子乱跑。壮壮近年学画斯文了很多,倒是十一郎最调皮,领着两个小的四周拆台。因贾赦只说了这是“十一郎哥哥”,莫岘哥俩压根没想过他是谁,跟着狠狠顽了一日。另一头贾赦将女后代婿拽到书房将这几年的诸多后果结果连同后代各种细细说了一整日,两小我俱大惊,然未几时便佩服了。
莫瑜本想说,帝王陵寝乃天大的事,偏对着他丈人开不了口。半晌,才道:“却不知这会子何事最重?”
莫瑜道:“那位是工部左侍郎。”
迎春笑道:“我方才说甚么来着?”
莫鲲大惊:“工部侍郎?你?”
迎春笑道:“那是贤人算计我爹替朝廷做事呢,谁不晓得我爹懒。琏二哥暮年是极不成器的;说我爹纨绔,他只怕还更纨绔些。换了当年,如有人说我二哥哥能做一品大员,怕是连我家列祖列宗都不信的。不过是让贤人与姜大叔逼出来的罢了。他们数次直丢很多琏二哥从未曾沾过的要务给便他再不管了,逼得我爹只得日夜教他。偏我爹再如何教他,事情总归须得他本身去做去,我爹又不是朝廷官员,不能替他做。一年年的只见他忙的有天无日的,二嫂子心疼的了不得,又不敢抱怨贤人,连齐叔父偶然都瞧不下去了。就这么着给硬生生给逼出来了。我爹说,人有无穷潜力。那些非做不成的事,做前莫想着‘我许是做不来的’,只因再如何想也不会打天上掉下来一名大仙替你做了。既然非做不成,那便必能做成。”
贾赦道:“比那还小些。那会子大哥儿也就跟一块绿豆糕那么大吧。”
莫鲲也是聪明人,不过命途不济荒废了罢了,点头道:“外洋的三路元帅都是你岳父他们那一伙的。贤人希冀来日替诸位儿子额外洋诸地,只怕是要落空了。贾赦他们不过借贤人的兵马打他们本身的地盘罢了。”
迎春笑道:“岘儿打小便乖得很,唯有这个小的,竟是个皮猴儿。”
贾赦又将他揉搓一会子道:“岘儿真乖。”乃将二哥儿抱起来颠了颠,“小东西还挺沉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