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哼道:“已是撵出去了。若非你琏二嫂子无事,她这条命天然是交代了不算,她百口的命只怕都交代了。你母亲如何不晓得?金钏儿也是胡涂的。她一个丫环岂能赔的起小主子?想做姨娘也得有命才行。”
话说自打王熙凤有孕,荣国府以外务皆付了三位女人,因端方清楚简朴,女人们未几日便能悉数接了手。三位大夫也是每日必来把脉一回,小叶子又天真敬爱,凤姐儿的日子是好得很,人也丰腴了很多。
王子腾何曾情愿再管了?只求莫休回王家便好,他亲闺女尚不决好人家。
贾母听了便不言语,好久才道:“罢了,我且问问他。”
宝玉一愣:“既是她那般不幸,又有孝心,送她一副棺木何妨?”
宝玉昨日是给他母亲请了安才归去的,尚且不知出了何事。故此叮咛四位小爷一回府便请宝二爷过来。他每日回府本先去给老太太存候,再去见他太太。本日才下车便让人请到贾赦书房了,内心迷惑得很。
谁知几位嬷嬷早得了贾赦的叮嘱,凤平二人才进了院子,有位嬷嬷一溜烟儿奔去奉告贾赦了。
金钏儿见了狗便知无可推委,踌躇了一回,便招了。本来是王夫人见凤姐儿有身了,中馈竟然归了几个小女人,不忿得很,使了她去与凤姐儿添堵的。乃说非论凤姐儿如何,来日让她给宝玉做姨娘。
“因她终是还了账上的银钱,她坑的那些人我也不认得,现在已是令人去抹平了。故此旧年我未曾将你母亲如何。谁知昨日她已是将手伸到你琏二嫂子腹中孩儿身上去了。宝玉,你要怨我我也是没法了。”他倒是未曾详细说王夫人做了甚么。
中间一名嬷嬷忙上前道:“大夫说了,奶奶须得日日高兴小少爷身子骨儿才好呢,奶奶莫活力,就交给主子们吧。”
贾母终道:“很好,两兄弟要相互搀扶,家属方可畅旺。”
儿子的出息与媳妇的自在之间贾母会如何选,还用得着问么?
说的宝玉倒有几分忍俊不由。
凤姐儿听了两个嬷嬷禀告先是咒了一回“黑了心烂了舌头不得好死的、成日装成个佛爷样,亏了我当她是好姑妈!总有日子天打雷劈、五鬼分尸”等等。又想着今儿让平儿受了些委曲,忙安抚她半日。平儿含泪道:“奶奶知我的心便好。”凤姐儿愈发有愧色。
宝玉瞠目结舌!他母亲佛爷普通之人如何至此?
贾赦无事人普通由她看着。
贾赦道:“若非念着娘娘、宝玉和子腾,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母亲,不瞒你说,惹了我的人,她是最舒坦的一个。你儿子我必不先惹人的。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呵呵,那就莫怪我了。”想了想道,“明儿母亲问问老二,二房之事何人主持?可要让珠哥儿媳妇来主持着?或是寻一房良妾或是让周姨娘来主事?我瞧着赵姨娘很不成体统。”
巡防队员遂拉着两条大狗到了大花厅,在美人蕉处嗅了嗅,公然汪汪的跑开了。未几时追到绣房,本来金钏儿正在催她们院子里的衣裳。巡防队员不由分辩捆了就走。
贾赦道:“是金钏儿下的手,她许了金钏儿来日做你的姨娘。”
王子腾便知此事善了不得了。贾赦多么人?睚疵必报的。只得长叹一声,面上尽是愧色,亲上来道歉。
凤姐儿哼道:“人都没了上哪儿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