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一个面若冰霜的青年男人拿着封信,在灯下细细品读着。
薛家在薛宝钗的提点下,并未让人看到笑话,反倒一变态态又龟缩起来,实在是无趣得紧。
连太子都整日心慌着,怕林如海手里捏了他甚么把柄,他这个帮手的当真两面不是人了。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面白不必的成年男人,这男人眨眼一看有些文弱,细心一瞅倒是毫无阳刚气味,见地广的能认出他是个寺人,见地浅的只怕以为他身材衰弱。
四爷从字里行间能看出这林女人的随性和睿智,大要说她年纪大需求在外走动,实则却在要林家的人脉和家财,乃至在向林如海告状。
宝钗放下绣花针,平平得道,“母亲何必起火,我们哪有起火的资格呢,且坐这儿消消气,莺儿你去倒杯茶来。”
“我的儿还是你聪明,你阿姨恨透了她,只怕不会等闲放过的。”
宝钗的脸上没有涓滴肝火,好似并不在乎般,拿起绣花针接着绣帕子,“母亲,姑妈和我们都太藐视林女人了,林女人的底气可比我们足太多,一个林老爷就让我们都投鼠忌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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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江面已经化了冰雪,但还是冷得胆怯,特别到了夜间,更是冷风砭骨,撑船的船夫若不是为了十倍的人为,也不肯此时出工。
薛阿姨点点头,看着她家闺女如玉普通的脸,更是信心满满,在金陵之时,宝钗的超卓那是鼎鼎驰名的,配王爷都使得,莫非还配不上宝玉?
“再则,林老爷的权势不小,对贾二老爷和宝玉的宦途都有很深的影响,他一句话就能让荣国府的爷们更加不受文臣待见,比娘舅对荣国府的威胁更大些。”
可这个偶合一定过分蹊跷,他方才筹办登船,便瞥见贾琏的到来,而他四爷决然不会回绝林家大女人的嘱托,林如海他必然是要交友的,这封信便是很好的借口。
仅仅一封信,便让四爷非常赞美,而这封信重新到尾都没有被封起来,便是盘算主张让人看的,四爷有些猜想,她是晓得了甚么,在算计他,还是不过一个偶合。
老太太那番话传出去没多久,梨香院那处便被重点关照到了,莺儿一耳朵听闻这贾府的传言,气得神采通红,转头就跟她家女人说道去。
想到这儿,四爷竟是勾了勾唇角,对林黛玉这位女人有了些猎奇,传闻那女人冰雪聪明绝顶精美,年纪也不小,该有十一二岁了吧,等他办完差事返来,该能插手选秀了。
林家的大女人若真的得知甚么,这一次算计的,可就是两位举足轻重的任务,林如海会有何设法呢?他对皇子但是向来冷酷,对站队也是死力架空,果断的保皇党啊!
“母亲,不过是一时东风赛过西风罢了,我们出招被人反制,也怨不得旁人。”
薛阿姨倒是不甘心,“我们如何能长旁人置气,你娘舅莫非就不硬气?”
薛宝钗如何想,贾府很多人都猎奇不已。
“我的儿,你就任她们如此说?”
一进屋,便闻声主子二字,待细细问明白,竟是气得面色青白。
荣国府里那些拿了人好处还酸人家的下人从那会儿起便再收不到一个铜钱,光阴一长,真真悔怨起来。
“好一个荣国府,竟然……竟然把我的宝钗踩到如此境地!我这会儿就去跟那贾王氏要个说法去,不想留着我们,我们大不了去王家就是了,再不济还能留在薛家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