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敘低头一笑,又说:“对了,去不去陈国?”
秦三姑震惊!半日,她站了起来:“走。”
贾敘乃本身执了烛台,领着秦三姑里里外外转悠了一圈儿,心下愈发对劲两个小子来:才这么不到三个时候的工夫,竟清算得如此划一风雅——连显摆都摆得高雅。这些年的书没白念,转头得夸夸他们。秦三姑早晓得他有钱,也猜到他是将门之子,只是未曾想这般有钱。且不说屋中陈列的书画古玩件件可贵,单单那间小兵器房里收着好几件古时兵刃皆是罕见的,并四周的门帘窗纱也都是极好的上用纱罗。
贾敘顿时明白:贾琮已经回京了。贾环没有这么大胆量,敢替他搬一屋子银元宝来。心下熨贴,含笑道:“我还算有两个小钱。”秦三姑哼了一声,撤身出去。
贾敘正色道:“真的。”
这会子秦三姑方有几分信赖他当真是姓贾了。因荣国府将五爷之事对外守得周到,兼之她与贾琮贾环多年友情,反倒未曾去刺探他们府中之事,故此并不晓得贾敘此人。京中姓贾的人家也委实很多,既然少爷手里有米芾真迹,显见不是平凡人家了。她遂在脑中过了个个子,狐疑数家,只没想到最熟络的那一家。
秦三姑奇道:“你另有侄儿?”
那丫环劝道:“娘娘,好歹是王爷要紧的亲信,替我们王爷赚着很多银两呢。”
“回京?”
“我这个侄儿极调皮,你可担待他些子。”
贾环随口道:“没有,该来的都来了。”一面拨马跑在前头。
待转悠到了库房,贾敘本有几分踌躇——贾环施黎都是男娃,清算屋子还罢了,库房这等平常不照看之处他们会不会忘了?只是“库房”实在太要紧;他既别故意机,不给人家瞧库房委实不大好。
贾敘道:“不过是出京遁藏的,反正不焦急,在哪儿避不都一样么。”
贾敘道:“愁阿谁何为?反正现在你也不消焦急了,我们一起慢悠悠逛到琼州去,如何?”
念及旧事,忽有几分不安。只是昂首扫了一眼,却见桌案上搁着一个纸包。这桌上设了绿如蓝润如玉的洮河砚,一套时新景德镇的青花瓷文器,一架小巧的缠枝玫瑰玻璃桌屏显见是请海商去西洋定制的,碧峰翠色的汝窑大花瓶里头插了贾敘方才从外头剪来的数枝初开的桃花。一个平常纸包搁在这些器物中间,尤其高耸。
王妃哼道:“不过是仗着王爷的权势罢了。这会子她走了,她下头的人还不是一样替王爷赢利?王爷那里有离不得的人。”
反道挨了一记眼刀:“不说算了。”
贾敘道:“实不相瞒,我活着子身边有人。”乃又笑道,“你不消猜了。世子身边有的是探子,此子有些憨,安插人手极轻易,拉拢也轻易。即使将他身边的人悉数换掉,不出半年便能重新插一个。”
“也好。对了,你叫甚么?”
秦三姑笑摇了点头。过了会子,正色道:“我当真去琼州有要紧事,背面可不能这般闲逛了。”
秦三姑也一本端庄道:“只是我还要先去台湾府一趟。”
这一觉睡的极安稳,直睡到了大天亮。
丫环又为莫非:“她人不在京中,一没有生辰八字、二没有头发衣裳之物,作法也难。”
燕王府早晨防备比白日强很多,二人费了些工夫才分开,坐到附近一户人家的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