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又说:“前些日子我新去了一趟安然州贸易区,红骨记的郭掌柜说,他们新得了处稳妥的货源,代价比畴前的便宜。”
贾环道:“那人既有此心,你纵留了他这一回、留不住下一回,迟早会走的。”
水溶一下子酒醒了。半晌,喃喃道:“本来如此。我竟没想到这一节。”又过了好久才问,“对了,那回诸王进京议事,你倒是颇喜好庐王的?”
“本来如此。”水溶点了点头。
那文中之意很有些眼界。鲁国极小、又拥立了鲁王。纵兵马握在刘将军手中,仍然名不正言不顺。且鲁国四周强国林立,难以占夺别家国土,还得防着别人打过来。东洋孤悬海上且处所不小,听闻银矿极多。不若先仿照西洋人在美洲所为搏斗其族,再从鲁国移些人丁畴昔,占其地以自主。今陈王在彼,大略也有此心。若陈王兵马强大,分其地可也。而高丽国就在鲁国与东洋之间。倘若先攻高丽,则将东洋拱手让予陈王。若先得东洋,高丽则尽在将军囊中矣。
酒菜上,石秋生问道:“鄙人不过戋戋举手之劳,并不算甚么,王爷何故一再请我吃酒?”
司徒磐皱眉道:“不想他们脱手如此之快。另有别处可去么?”
冯紫英顿了顿,接着说:“那东洋虽小,却有很多极好的银矿。另有一处叫做蝦夷岛,百年前西洋荷兰国有人在那附近寻到了金矿,却因故未能开采,至今那金矿还无缺无损。倘若陈王得了那块处所去,倒是不好办。”
李升笑道:“天然不准。只是他们有些国度相互打了上百年的仗,早成世仇。红骨记那位嗨老板是个长袖善舞的,跟每个西洋国主都说我买你的火器去打对家,他们便卖了。”屋内立时轰笑。
司徒磐大惊,立时召了幕僚商讨此事。冯紫英抢先说:“此事公然就是手快有、手慢无。谁抢着了是谁的。”
贾环思忖道:“水王爷,这小我你留不住了。明面上他叔父一心要替他弄份端庄事做;做端庄事事小,娶媳妇事大。”水溶一怔。贾环接着说,“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叔父既是个贩子,竟无有家小,显见不是钱的事儿。八成是年青的时候没钱娶媳妇、现在……额……现在约莫也不可了。”水溶呵呵笑了两声。“人上了年事,都讲究个含饴弄孙。老头没有儿子已是憾事,现在有了侄子,还不盼着他快些结婚生子、给他们家留条香火么?做匪贼的那里能安生?即使娶个媳妇,也娶不到甚么好人家的女孩儿。那老头既有了钱,平凡人家的女人他怕是瞧不上的。”顿了顿,又说,“只怕他还希冀这个侄子担当家业呢。王爷,养老送终是个甚么意义?一头是匪贼、一头是少爷,换了你情愿选哪头?”
水溶醉醺醺的哼道:“他叔父做了些买卖有些钱,因恐怕他不肯留在身边,竟费钱贿赂了庐州一个姓杜的安抚使,托他在庐州给侄儿寻了份安生的武职。”
另一头,钟珩向水溶请辞。这个点儿水溶那里肯放他走?才刚得知有人从外洋打劫返来发了大财,将才正要紧呢。乃寻尽了各色体例留他,当真将贾琮当日随口说的那些都说了一遭,只撤除没撮要把女儿嫁给他。只是钟珩去意已决,水溶说甚么皆不顶事,烦心的很。他因想起贾琮脑筋比旁人古怪些,保不齐能另辟门路,只是眼下人不在京中。再有,贾环当时候领着庐王满都城转悠,想来熟络,遂去寻他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