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叔愣了半日，说：“我老袁是个粗人，想不明白。郭老太爷弄这一大通子想做甚么？让旁人晓得他孙子换给了我家、我儿子换给了他家？既是偷偷换的，我媳妇也没敢说，不作声不是更好？”
贾琮“且”了一声：“生儿不养，不为人父。”
郭老爷道：“孩子不能给你们。”
“那就是起码九年前开端的。”刘丰道，“当时候天下尚未分封，而郭老爷的媳妇产下一子。郭三水焦急将他主公的亲孙子与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更调，显见还是为了留住一条骨肉。九年前，义忠亲王之事灰尘早已落定，天下承平。贤人与贤王兄弟相亲相爱、等着老贤人驾崩好接办朝政和兵权。撤除造反，另有甚么能让这老头做好了满门皆死的筹办？他身在剑南，最轻易与他同谋造反的，便是剑南节度使方雄。”
他顿了顿，接着说：“现在成都的蜀王府少不得有郭家的手笔。做构造是极不轻易的，费时吃力不说，还得保密。一旦做成，非论蜀王府防备得多么周到，方雄都能遣人悄悄松松溜出来。这就好办了。到了想让蜀王死的时候，刺杀也罢投毒也罢，都轻易的紧。”
贾琮点了点头：“有理。另有你说杀郭枢的不是蜀王？”
刘丰负手大声道：“郭先生，令尊大人弄错了。你们家的仇敌不是蜀王。好笑郭三船脚了数十年的心力替主报仇，却报错了人。”仍旧没有人发声。刘丰回身道，“罢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走吧。”
郭老爷浑身一动，半晌才说：“白叟家昨晚出去便没返来。”
几小我一起出了郭家大门并无劝止，贾琮松了口气，转头看了看道：“竟然就这么出来了！还觉得要三步一险呢。”贾敘含笑看了刘丰一眼。
“……”贾琮呆了呆，“难怪你必须不能是郭枢的儿子，拔出萝卜带出泥。只是你的孩子又不姓郭，不过是替别人家生孩子，有甚么用。”
“他没让你们不要报仇么？”
郭老爷也咳嗽两声道：“且不说那孩子像模样我。平素我爱个风骚，在外头遗情很多……”
贾琮道：“蜀王病死了，世子登基又病死了，托孤方雄。方雄名正言顺把持蜀国，还能够捞个蜀相第二的隽誉。”
刘丰道：“大婶莫急，公子与他们另有效，先归去再说。”袁家两口儿互视了半日，袁大叔轻叹一声。
贾琮道：“这个很明白。”
陈瑞锦俄然从背面款款走出来，抬手劈了郭老爷两个耳光，又无事人普通走回到贾琮身后。贾琮鼓掌。
袁大叔指着贾琮：“贾少爷已说过了，我跟你没换过，只要儿子换了！”
袁大婶又问：“各位先生，我儿子……”
“我老子还在时说的。如有一日他死于非命，定是老六所为。”
郭老爷面色略红了红，自如道：“我行此事多风险，能多留几条根老是好的。万一成了，他们个个都有好日子过。”
刘丰道：“不想数年后风云突变，天下成了现在这模样，方雄还与六王爷联手了。如果谋反有望，郭三水难道应当设法把郭枢的亲孙子接回家来教养么？如何还丢在袁家呢？清楚袁大婶晓得儿子被人换了、不是亲生的，想必平素对他也不大好。”袁大婶垂了头。
“说了。”郭老爷道，“知仇不报，不为人子。”
郭老爷道：“蜀王与我有灭门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