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柳鹄。”
寺人瞧着她道：“平素谢拯救之恩不都说‘以死相报’么？如何你舍不得性命？”
陈瑞锦年幼入宫，斩断家属，心中本带了恨意。不想她乳母念着她，因在外头听人说进了宫后家人还能够探视，便四周刺探如何能见她。陈瑞锦天然是全然不知的。偏总有人闲的无聊拿旁人耍乐子，特别宫中之人愈发无聊。有个老寺人便逗那乳母玩儿，哄她半夜溜进紫禁城后门，天然是还没进门便让兵士拿下了。这等乱闯的草民平素皆是一刀砍了了事；偏生赶上当时带队的御林军头子想多了些，恐怕是甚么逆贼乱党、有甚么诡计狡计，便审了审。
“没那么无聊。”贾琮道，“她的野心也不过是开端卖爵位后重新起来的。她手里必定另有妙手在，并不是个安然的主。让她诚恳些好。”龚鲲遂依言重写了一封信，交予贾氏马行送走了。并记下了收信的地点和人，让京中几位派人留意盯梢。
寺人竟笑了：“小小年纪，倒有些意义。”拿起脚来走了。
“理他呢。”贾琮耸肩道，“只当他在吹口哨。这类把人当机器的，就该让他碰一鼻子灰归去。”陈瑞锦想了想柳鹄胸有成竹在自家院墙外头吹一夜口哨的模样，不由好笑。遂当真归去补觉了。
殊不知他们院子里平常用的纸张早已悄悄换过了，上头加了人发觉不出的味道，而犬能嗅出来。每天早晨贾氏马行的信局都要分拣很多函件，都利用了训过的犬在旁嗅了一回。他的信当晚就被找出来了。
只见贾赦正坐在屋里揣摩新得的两件古玩，见他来了，忙拱手道：“这位先生贵姓？”
柳鹄那晚没比及陈瑞锦，心中早转了无数个动机，不料忽得了这话，大喜！含笑道：“想是不难，只去宫中略求一求便是。”
陈瑞锦思忖道：“万一人产业真是瞧我有出息、想赚一小我情呢？”
陈瑞锦又发了会子呆，长出了一口气。
贾琮道：“洗漱一番，回屋去补会子觉去。”
贾琮拍案道：“这都四月了！还转头？顿时就打发他们下南洋去，然后直从南洋奔西洋。太皇太后的信还不定甚么时候能返来呢。”
偏那寺人连姓都未曾留下，更别提他上头是谁。陈瑞锦身无长物，只将入宫时戴着的一只珍珠小簪拔了下来交予那寺人，道：“小女晓得公公上头是大人物，一定瞧得上小女回报。只是我年事尚小，说不得来日能有出息呢？”
真明见他们跑的快便改去了别处。又是先灭掉西洋人的总督府，再血洗教堂。且他并没有牢固线路，贾琮说这老头做的是布朗活动。眨眼间谎言四起，都说撒旦现身，马来群岛上的西洋人跑起来比真明杀人快很多。
寺人道：“白白死了不委曲么？”
贾赦“哦”了一声：“我晓得。你祖父柳可托乃是信国公之父柳彪之伯父。”
又过了几日，那寺人再来见她，奉告道：“杂家上头已查了然。你那乳母本是个愚妇，万事不知。让一个功德的逗她玩儿，哄进宫来。”
多年后陈瑞锦欲刺探那大仇人是谁，刘登喜捧着茶架着腿闲闲的道：“你还去查？你是本是杂家弄进宫来的，若被人扣上私通宫外的帽子还了得？这等事，除了杂家谁还做去？”陈瑞锦便信了，觉得大仇人就是刘登喜。只是刘登喜对下头的人不好，她也并未几恭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