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眉头一动:“不会是陈丫头的事吧,琮儿晓得了会拆了天的。”
施黎叹道:“提及来,此事乃是他们南边的不全面。那柳鹄说柳家柳可托那一支与理国府柳可立那一支早断了来往,他们就信了。龚鲲仿柳鹄给太皇太后的信里头写的是他要撂挑子。到了西洋,海阔天空自在安闲,不再情愿替太皇太后做事了。太皇太后一定肯信。若不信,只怕要狐疑那手札的真假;如果信了,便会另派人去西洋。只是事儿来得太急,她又是后宫女流。宫中之人行事谨慎,不会等闲做定夺。我听环哥儿说闲话,多年前曾有谎言,说柳二嫂你是义忠亲王遗孤。”
次日一早,公主起来要吃茶,侍女寻不着她常喝的茶盅子,略一翻找便见着了那签子。建安公主看罢大惊。思忖半日,道:“那茶盅子仿佛是我昨儿搁在那里了,一时想不起来。你们再找找,先另取个杯子来我吃茶。”侍女承诺一声,另取了杯子来给她斟茶。
施黎才要说话,秦可卿先开口道:“也好,我有日子未曾出京了。”施黎拱手相谢。
秦可卿终究大略猜着他想做甚么了,苦笑道:“姓柳的人家多了去了。”
施黎道:“太皇太后这几年不能死。我要留着她多卖些爵、败尽司徒家的威仪。”
施黎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也要去寻人商讨端庄事了。”遂也站起来从临街的院门出去了。
施黎道:“故此我才说,聪明人最轻易多想,因为他们从不信偶合。”
那大夫笑拱了拱手:“不敢、不敢。”
柳湘莲道:“即使太皇太后没了,小贤人一样会卖爵的。他还不是女流,没体例推委。”
此人带着炉中之物和茶盅子返回茶馆给同僚们看,钟威压根儿不认得,倒是阿谁大夫看了看香灰又闻了闻茶盅子,击掌道:“谁出的招数!看着白烂,实在颇妙。”乃提笔写了张小签子。方才那人便多跑了回腿,将那签子送回公主屋中压在茶盘子底下。
庐王愈发敬佩了:“先生竟然还会这个!莫不是神医么?”这傻孩子!钟珩在旁几乎笑出声来。
施黎苦笑道:“环哥儿既说他瞧上了一名公主、还拍了好几次马屁,这事儿就不难猜。暮年庐王来京,那不是他陪着玩儿的?故此太皇太后当已猜出建安公主来了。偏生她的人劈面连问都不问。哪有求天家赐婚不奉告人家女方是谁的。”
柳湘莲皱眉道:“莫要拉我们伉俪下水。”
未几时,钟珩帮着买药返来,公主的乳母亲去煎药。只是最后以茶冲饮那药末子时,乳母心下犯嘀咕:那药末子瞧着好生像是白糖。
施黎拱手道:“我就晓得,能瞒得住柳二哥,却瞒不住柳二嫂。还想请柳二嫂演一出戏。”秦可卿挑了挑眉头。施黎低声道,“聪明人想事多。柳二嫂比起旁人来有两个天然的好处。其一,气度出众;其二,丈夫姓柳。”
柳湘莲又沉默好久,终究站起来道:“我不管便是。”乃甩袖子往外走。
秦可卿思忖了半日,道:“委实古怪。太皇太后连琮儿的婚事都不肯放过,环儿这事已送到她手上了,就这么白白的放过了?”
秦可卿道:“施小爷,你烦我去庐州总不会只为了建安公主吧。那点子事随便寻小我皆可。”
话说施黎贾环二人猜出理国府与太皇太后之野心,沉默好久,贾环难堪的赞了声:“真敢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