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道：“不成。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自主，自主必天下大乱。”
“柳先生晓得刘登喜是如何死的吗？”
贾琮摸了摸鼻子：“我没让你们现在就投奔他。那……您老也说了，‘起码眼下不会’；方才还跟我群情了半日谁是真命天子。可见你们不过是一时没法、暂投奔太皇太后半晌以居住，终究还是要投奔天子的嘛。”
柳先生略一思忖：“他与刘登喜有怨？那宦官待部属并不好。”
贾琮怔了：“为甚么？”
他本是先帝的贴身保护，最得先帝信赖不过，亦比谁都清楚先帝的性子。因没人防备他，他遂顺着先帝的性子、开渠引水般进谗言，硬生生凭一己之力撺掇着先帝废掉太子、传位给了当时皇子中最平淡的老三，即现在的太上皇。太上皇即位后，先帝还在。依着端方，大内保护跟着先帝。可寺人和非寺人两组都前后让刘登喜撬走了很多人。先帝悄悄懊悔了很多年，且愈发不待见太上皇了。再厥后，天下大乱，两组人都便散去了很多。
贾琮顿时说：“对于世子的只能是燕王其他的儿子，我不以为他们当中的谁有本领勾引和弄死你们这类大内武学世家的人。这类能够性解除。如果为了将你们家闹出来么……”他顿了顿，“你们家有仇敌么？”
贾琮嗤道：“柳先生，您逗我玩？那种是非不分的老女人，保不齐都心机变态了，还希冀她？并且你们也不过是因为祖上起了誓、不便利有违罢了，又不是至心实意想奉她为主。依我说，管她信不信你们，干耗几年便罢了。大师都住在宫中做个邻居，你们保护她与小贤人的安然、不让燕王和刺客暗害了他们性命，算是交了个房租。她一死，”贾琮鼓掌道，“好一似食尽飞鸟各投林，”他又两手一摊，“落了片茫茫大地真洁净。”
贾琮垂垂有些明白施黎想做甚么了。荀子曰，不积跬步无乃至千里；用后代的实际就是质变引发质变。太皇太后早已穷得只剩下柳家；非论畴前多信赖他们，施黎在宫外东一榔头西一棒的，逼得她不得不对柳家起疑。而柳家投奔她本来就是无法之举，却无辜受委曲。这二者便如同方才贾小玦搭的积木斗室子——不推还罢了，一推就散架。于太皇太后而言，起疑和笃定之间只差了一步：她想不出内奸做这些行动的目标。施黎那厮战略奇妙，现在这一步只差了最后一根稻草。
贾琮哂笑道：“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何况天下成了现在这模样，本来的大内保护还四散开去、哪儿都有。对了，传闻刘登喜的很多奥妙文书落到了神盾局手里。神盾局你们晓得吧？给钱就给动静。”
贾琮瞧了他几眼：“故此，此人之死不是你们家干的？”
“他怕我们走了燕王杀他。”
贾琮仍瞥着他：“你们真的在盗卖宫中之物吗？
贾琮浅笑摇了点头：“刘登喜是太上皇的探子头头。他下头的人跟着他，天然也有为了天子忠肝义胆的，而多数倒是为了求今后能升官发财的。当刘登喜由天子亲信变成了朝廷要犯，升官发财还能有吗？不但没有，还得受其连累。柳先生，一朝天子一朝臣。运气不好站错了队，趁着没人晓得能抹掉畴昔，也是很好的。”
本来，本朝建国之时，天家要紧人物的贴身保护皆是由柳家柳可托这一支来掌管。偏当时的太子、即厥后的先帝想着，柳家仍然是一户人家，不免有七情六欲，年代长了恐出疏漏。遂向太.祖进谏，另挑些武学天赋高强的小寺人来练习。故此，大内保护遂分红了有家伙的和没家伙的两组。未曾想有家伙的柳家并未因七情六欲出甚么疏漏，反倒是没家伙的里头出了个刘登喜。大内保护最禁沾惹的便是夺嫡，偏刘登喜一脚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