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道:“孙女信赖,他真的敢。还望祖母信赖孙女儿。”
贾琮道:“三姐姐也是二房的女儿呢。阿谁霍煊实在是个渣子,我虽没见过大姐姐,然她也姓贾,又未曾获咎过我,何必任由她嫁给那么个渣子去。坑了三姑姐姐不算,还要多坑我一个姐姐么。”
元春应了一声,起家再次施礼,方辞职了。
元春顺口道:“头一日我本与平常侍妾普通,住在一间斗室子里的,她厥后晓得了我是荣国府的女孩儿,才特清算了这个院子出来。究竟还是看府里的颜面。”
元春忙道:“多谢你提示,我定不再问人此事了。”心中已是信了那“贾琮”八分。
元春道:“我父亲并非伯父敌手,还望祖母归去叮咛他莫要再惹伯父才是。”
龚鲲撇嘴道:“罢了罢了,我晓得你胆小包天。”遂当真与他安排去了。
女子嫁人如投胎,投得不好便是一辈子。大姐姐若信得过我,暂装傻做憨忍些光阴,莫与那府里的王妃侧妃各种妃抢男人,来日必能寻到机遇离开南安王府,另觅乘龙,总要当个大老婆才是。既然宫中迟误了这些年,也不在乎多迟误两年。
元春便将当日之事重新说了一遍,道:“我并未曾见过贤人,更未曾获咎过旁人的。纵想获咎,又那里有机会呢?”
此信看完就烧了吧,你们那边委实不承平。”
元春张嘴想说甚么,又咽了下去。半日道:“只是世子大了……”
王妃思忖了会子,点点头:“我儿说的是。”乃叮咛人替元春重新清算了一个小院子,各色铺陈都较之侍妾的例上去了很多。只说因为她是宫里出来的、太后犒赏的猫儿狗儿也比平凡人金贵些。
贾母点点头:“她既肯给我们府里颜面,想来待你不会差了。”因细问她这几年的颠末。
贾母断喝:“他敢?!”
也不知到了何时,有个小丫头子过来,请新来的女人快些梳洗,该去处王妃存候了。元春顷刻仿佛梦醒普通,扭头望着那小丫头子。那丫头见她目光清楚澎湃却又游离,倒有几分吓着了,半日不敢再出言催促。又候了会子,元春站起来,稍作梳洗便缓缓开箱子翻出一身半旧的宫装换上,也不施脂粉,含笑道:“我不认得路,烦劳你领着我去。”
贾母又劝了她半日,元春只得应了。目睹时候不早,贾母与王夫人方垂着泪辞去。
元春听得心中一阵大乱,半晌才问:“贾琮是大伯之庶子,现在在学武?”
元春听了连连点头:“来日我只能希冀他了。”又问,“旁的兄弟呢?”
王妃蓦地想起前些日子的谎言来,惊得身子都坐正了:“仿佛听人说,荣国府的大女人就是这个名儿?”
贾母叹道:“不幸你母亲那八十万的银子,只替琏儿升了两级虚职。倒是宝玉,近年委实进益了。”因笑开了眉眼,用力儿夸他了半日。
娘儿三个遂到了元春的院子,贾母瞧里头整整齐齐的,叹道:“王妃是个妥当人。”
却说王夫人晓得女儿已到南安王府,垂泪去与贾母商讨给她补上一份嫁奁,又欲去见见女儿。
少时元春又问家里的景象,王夫人立时泪如雨下,拉着她的手哭道:“我的儿!你母亲让人欺负得极惨,你定要好生博得王爷宠嬖、生出小世子来,我在府里方有安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