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为官与不为官倒是截然分歧的。昔日贾琏只在家里帮衬些外务、眼中唯有财帛二字罢了;现在他也是端庄的朝廷官员,哪有不想往上走的?他又何曾比旁人差了?不过是少了个进士的签子。遂急仓促赶归去院子,凤姐忙亲上来与他换衣裳。贾琏一头换一头低声叮咛她:“千万、千万好生照看林mm!万不成使她受半点委曲。”
待他二人竞走似的气势汹汹赶到探春屋里,探春竟没事儿人似的坐在炕上做针线!见了他们反是吓了一跳:“做甚么呢你们两个。”
偏惜春口快道:“宝姐姐方才来经验了我们一顿呢。”
贾琏一愣:“贤人不是默许么?”
龚三亦何许人也?自打见了贾环第一面便轻松将此子收伏,贾环那里肯再往家学里去,便将这般烦恼奉告了龚三亦。龚三亦笑道:“好办的紧。”因取出五两银子让贾环带了归去,只说是今儿书念的好、先生奖的。贾环有些不美意义,羞惭惭的不肯接;龚三亦便奉告他,些许小钱能换来安生,实在划算。
另一头贾琮把贾环拐到龚三亦门下去,赵姨娘虽听探春说了半日好话,仍有几分不安生。因她一念一想皆是伺奉贾政、贾政既重文轻武、她也普通瞧不起武夫。畴前探春哄她说,环儿往琮儿那边去并不是真的学武、乃是去习字的,她便欢欢乐喜;现在龚三亦处到底是学武为主的,探春又不便奉告她家学里那很多事,她便有几分不安闲。虽未曾拦着贾环不让去,也每日经常念叨要奉告贾政、还让他去家学里头读书去如此。
贾琏这才恍然!一时遐思半日,才说:“平日竟是我没眼色了,全然未曾想到这一节。还是老爷高瞻远瞩。”又阿谀了贾赦半日才辞去。
惜春俄然泪如雨下:“如此说来,我是非要贤能淑德不成了。”
探春道:“这倒是奇了,人间女子皆视贤能淑德为表率的,我如何不消?宝姐姐说的才是正理,可叹我们常日都在梦里呢。”
贾琏点头,一手揽住她的腰身调笑道:“我早晓得,我们二奶奶本是个水晶心肝的玻璃人儿。来日我能爬上去,你也得个诰命夫人!”
贾琮这才想起来忘了她,她家阿谁哥哥委实是个靠不住的;赶快凑畴昔安抚道:“四姐姐,有我呢!你想当个恶妻我担着!”
贾环打出世起还没受过他姐姐这般报酬,打动得又是赌咒又是壮志激昂,他姐弟两个畴前那些年总有些零寥落落的芥蒂,这会子悉数消弭了。
贾琮拍了拍胸脯:“我横刀立马护你恶妻到底!”
说得几个姐姐都怔住了。
林黛玉莞尔:“我入宫做甚么。我又不是进京待选的。”惜春“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他又问:“是李家亲家老爷官大还是王家亲家老爷官大?”
王熙凤因得了薛阿姨经常送来的礼品,正向着平儿替薛宝钗抱不平呢,闻言大奇:“林mm如何了?她是平日最得老祖宗宠的,谁敢委曲她呢。”
次日薛宝钗来寻诸位姐妹顽笑,见她们天真烂漫仍旧,心中暗叹。隔了数日复又相劝,竟是被她们对付了畴昔。兼之探春望着她目含怜悯,俄然心下奇特,便不再提了。
说的迎春泪又下来了,口里还道:“胡说,我做恶妻干甚么呢。”
王熙凤恼了:“宝丫头也是我亲姑妈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