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平二人这才敢罢休,理了理头发衣裳。
待她二人俱清算伏贴,贾琏才问:“那印子钱,你放了多久了?可逼出变乱来未曾?今儿你可莫要藏私,不然我却救不得你。”
贾琏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瞧了她会子,叹道:“罢休吧。”
凤姐立时哑了。
凤姐忙道:“不与太太相干的。乃是……”她昂首瞧了贾琏一眼,见其神采寂然,才说,“是周姐姐。”
贾琏展开眼:“爷这就去。”遂起家往贾母院子而去。
凤姐忙陪笑道:“可扰了二爷?都是奴的不是。只是这会子也将近晚餐了,二爷不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贾琏那里当真会与她和离?不过瞧她没半分悔意恐吓恐吓她罢了。见她二人哭的那样,先是挣了几下,她二人都下了死力量抱着,竟是半分摆脱不得,连连嗐声道:“你这般大胆量,便是天也敢捅个洞穴。来日抄家灭门,我贾家竟是要毁在你这愚妇之手!”
王熙凤只觉头顶炸开了一个轰雷,面前五颜六色的辨不出风景来。好久,颤声问:“竟是贤王……贤王……奉告爷的?”
贾琏气的直顿脚,心想,竟是悉数让冯紫英并琮儿两个猜的齐齐备全的。现在虽还无妨事,倒是愈发在他俩个跟前损了面子。半晌,恨恨的道:“你可晓得,放印子钱是多大的罪?包办诉讼官司是多大的罪?你放印子钱、包办官司,竟用我的名义,我如何躲得了干系?”遂咬了半日牙,“我如果开罪,依着我们家的权势许是不消下狱的,只是爵位恐要换人。”
凤姐立时呆住了。
凤姐让他瞧胡涂了,问:“二爷,我有那边不铛铛么?”
贾琏便展开了眼。
“周瑞家的可曾哄过你,今后无妨一试?”
王熙凤这会子也明白过来了,忙扑过来抱住贾琏另一条腿:“二爷,奴再也不敢了!这就把那些账目毁了,放出去的钱也不要了,立时将首尾清算洁净!爷,奴再不敢了!”
贾琏腹内冷哼了一声,面上并不显,一如平常般分开了贾母的院子。待他走到后院穿堂,在风口立了足足有两柱香的工夫,不再踌躇,折身一径往贾赦处去了。
贾琏嗐道:“阿谁小子……委实丢人的紧。”因说贾琮深恐阿谁丫环惹老祖宗不喜好,立在冯紫英屋里直哭,可巧贤王在,抱着他哄了会子,他便好了。倒是没提贤王压根儿没闻声“贤王哥哥”这四个字。
贾母又细问景象,让贾琏随口胡编乱来畴昔,却提到贤王从身上解了一个玉坠子给贾琮玩。
贾琏忙喝道:“站住!”平儿也忙畴昔死死抱住了她,口称“二奶奶息怒、且从长计算。”
贾琏过来才想踢她,又有几分不舍,骂道:“你做的功德,这府里上高低下从马夫到三岁小孩子都晓得了,亏了你有脸打人!”
待她返来侍立在侧,贾琏瞧着王熙凤森然问:“你说诚恳话,可曾放了印子钱?”
凤姐张口结舌回不来神。半日,俄然说:“只是……二太太畴前也与人包办诉讼官司的。”
凤姐忙说:“才不过半年摆布呢,甚么事儿都没有。”
平儿一怔,方去关门。
贾琏只盯着她,不言语。足足盯了有一盏茶的工夫,凤姐俄然回身抬手给了平儿两个耳刮子,口中骂道:“必是你这个小蹄子烂嚼舌头根子!你只当治死了我便能与二爷一心一头过么?黑了心肝的小娼妇,做你的春秋大梦……”一头不容分辩抓着平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