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到门口,只见有位穿戴青色大氅、头上裹着头巾的女子款款走过来,看其面庞恰是秦可卿!不由脱口而出:“蓉哥媳妇!”
贾政道:“并没有这么多!”
贾赦哼道:“我让帐房重算利钱出来。”
贾琮笑道:“这个好办,二叔最要脸了,脸比钱要紧,对于要脸的人极轻易。”因低声嘀咕了一番话,惹得贾赦贾琏齐声捧腹大笑,贾琏指着他半日说不出话来。
贾母指着他道:“你这个违逆的孽畜!我如何就生了你了!家里遭了外贼你不闻不问,一心只对于你亲生的兄弟!”
说的贾赦忍不住想笑,冒充叹道:“罢了,为了你们几个,我还是活着的好。”
龚三亦摆手道:“他觉得秦娘子是他的白虎,躲还不及呢。至于贾蓉,左不过寻到真无庵,只说不见客便是。”这会子贾赦贾琮都猜到真无庵是先义忠亲王的地盘,只都埋在肚子里没吭声。
贾赦身形一顿,森森的说:“凭老太太要一哭二闹三吊颈也好、或是去告我违逆也好,这贪墨官司非打不成。我们公堂上见。”未曾转头,立时走了。
贾琮忙问:“那些贪墨的主子都要打收回去么?听龚先生说只要十之二三是洁净的,那我们府里难道要少量多人?老太太爱摆场面呢。”
贾赦愁道:“只是没人筹措此事。”
贾赦一怔。
贾琏笑道:“旁的忘了还罢,这个谁肯忘了去?”
秦可卿稍惊以后,竟向他合掌伸谢。
贾赦竟未曾辩驳,立在那边寒飕飕看着她,一言不发。好久,贾母不由有了几分怯意,强将拐杖柱地:“你还想杀了你亲娘不成!?”
龚三亦笑道:“莫急,到时候天然晓得。”
话说荣国府终究偿还国库欠银八十万两,贾赦回府后才晓得贾政是背着他干的,立梗着脖子闹了半日。贾政自知不当在先,又未曾当真占到便宜,便有几分讪讪的。贾母只得出来安抚,说了很多好话,又让贾政赔不是。贾政想着,忍得一时罢了,待女儿封了贵妃,这阖府还不得知数仰仗于她?遂当真与他作了一个揖。贾赦嘲笑两声:“老二真真是个读书人。”遂袖而去。
贾琏道:“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谨慎些子罢了。迟他个把月也无碍,再说人伢子现在也过年去了。”
贾母急了:“你想逼死我老婆子不成!”
贾赦这才作罢,只叮咛莫忘了便是。
偏这会子外头有小姑子来报:“真无庵的净元师太来了。”不由欣喜道,“去处有了。”因向秦可卿道,“真无庵在城南僻静之处,少有车马,虽贫寒了些,她们庵中自有财产,倒也颇能度日。”
王夫人因令人来外头跟贾赦评理。贾赦奇道:“琏儿特地美意免除了你们的利钱,你竟还不满?你可知那些东西都没体例拿银钱来折的?既然不肯给钱,那就复原物返来好了。”
贾赦一努嘴:“账册子在,本身看。”
秦可卿叹道:“竟是那孩子脱手相救。”因说,“我婆婆因我平素太得民气、早有诸多阴霾在腹中了。”
黛玉随父亲来贾府拜年的时候,因得了贾琮之托,惜春抢在宝玉之前将黛玉拉到本身与迎春当中坐着。宝玉无法,只得眼巴巴瞧着。黛玉与姐妹们好久不见,有很多话要说,因也顾不上他了。偏过一会子贾政又令人喊他出去,宝玉竟一日未曾近黛玉身边,恨得直嗐声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