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一开端心想都是亲戚,却不过情面便去了,谁知开了这个头,厥后竟是脱身不得。
等薛蟠坐下,柏杨又倒了一碗热茶给他,然后才道,“如何回事, 现在能够说了。”
除此以外,最要命的是,另有内府里跟薛家素有来往的小寺人,偷了宫里的东西出来当了。也该是薛蟠的运道不好,恰幸亏这个时候事发了,宫中拿了当票过来要东西,他却如何变得出来?
其他的掌柜们不过是剥削偷减,在账面上做文章,打的是一点点将店铺搬空的主张。但是这当铺的掌柜倒是不满足于此,他胆量大,又考虑着主家不顶用,好日子眼看没有多久,便想要捞一票大的。
但是他们这边还没筹议伏贴,那头金陵的族人们早晓得了动静,赶到都城去。
然后就要把人请出去。既然不买,就不必在堆栈里待着了。
这掌柜的逃了不要紧,倒是给薛蟠惹来天大的费事,这数月之间,他一向都胶葛在这件事情里,不得脱身。好轻易才在贾家和王家的帮忙下,将这些事都私了了,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本来这些人将东西送到当铺里来,十停里倒有九停是打着死当的主张,并不会再赎出去的。但是现在剑当铺俄然出了变故,心下便想着要占些便宜。掌柜的出逃了,薛蟠这个店主倒是逃不过的。当物都被一把火烧毁,他们拿着当票,便可白要补偿,又怎会错过?
开端时不过是越加刻薄,将薛公当年定下的端方都取消,不管多好的东西送出去,都要说得一文不值,本来五成的质押代价也降到三成。天然这多出来的部分,就被他本身吞了。而后见薛家无人来管,都城离得又远,竟一并连那本来犯讳讳的买卖,他也都接了过来。
他那里晓得,上一回柏杨想要买布料,那是至心实意。且不说当时除了薛家没有别人要脱手布料,光是阿谁仿佛儿戏般的分期付款,除了薛蟠就没人会承诺,以是当时柏杨没有别的挑选。但现在情势倒转,柏杨自以为卖布给薛家是照顾他们,薛蟠再拿捏姿势,他会理睬才怪。
浅显的那些东西也就罢了,薛家不至于赔不起,但那少数几个有钱人当了周转用的东西,却不是那么轻易处理的。毕竟人家不差钱,只想要东西,薛蟠去那里找来?
如许的买卖,在浅显人看来是不积后德,但是内里的利润倒是非常可观。
薛家的名声好用,数年来这位掌柜借此大肆敛财,家资巨万,早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得知薛蟠竟俄然开了窍,要整治家里的买卖,这掌柜考虑着,别人最多不过罚钱逐出,他办的这些事倒是能送官法办的,再无幸理。左思右想,最后竟越性卷了当铺里统统资产,远远逃了!逃就逃了,走之前他还点了一把火,将这当铺给焚了!
以是繁华繁华诱人眼,到底不错。
他们是有备而来,连同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也请到了,薛蟠人单力孤,又不善言辞,情急之下,只得承诺了。不过他服膺柏杨之前跟他说过的话,迩来产生的这些事,大半恐怕都是族中有人要谋夺这份家业,以是才凑在了一起,是以又提出让薛蝌来接办这些买卖。
前头两项也就罢了,最后这一条,倒是当年薛公明文规定,不准家中店铺去碰的。
但是事情却并未如此告终。盖因薛家在京里的这些财产里,原有一间当铺。这行当的买卖提及来有些缺德,因为做的是费事人的买卖,质押又只给不到一半的代价,到期没法赎回,则质物归当铺统统,多有人是以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