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就剩下店铺里的事了。

薛蟠便将这段日子产生的事情一一说了,“我本来还说要查,只是周大和薛蝌都言毕竟是一家人,撕破了脸面,没甚好处。我想着这大年下的,如果祖宗祠堂面前闹起来,须欠都雅。就算要查,也要翻过年去了。这也罢了,只是他们也不知从那里得了信,出去一向在闹,没一刻安生的时候。恰好铺子里少了人,又恰是盘账的时候,千头万绪,愁煞我也!”

处理了这件事,薛蟠又给薛阿姨写了信,言说到了年下,店铺里诸事庞大,一时恐脱不开身,年前一定能前去都城,不过过了年他便立即上京,让薛阿姨和宝钗不要顾虑如此。又命人备下了很多东西和节礼,一并送到都城去。

他想起柏杨说,只要用心,管家并不是那么难的事,不由苦笑。当时他听了以后,也是意气冲天,自以为只要本身用心,没有做不成的事。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却远比他所想的要困难很多了。

但是薛蝌却说,实在这类剥削的事情,哪个铺子里恐怕都有,不过量些少些的别离。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大面上不差,也就不必究查得如此详确。现在这件事情揭暴露来,下头各家店面本已民气惶惑,若还擅自惩办,恐怕大家都成了惊弓之鸟。何况这又是年下,见了血毕竟不吉利。倒不如直接把人扭送官府,追缴欠银便是。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绸缎庄。这时节河面上已经不能行船,以是柏杨这一次是雇了大车将东西运来。薛蟠命薛家的伴计们搬货,盘点数量,检察布料,比及都弄完了以后,写了收据给柏杨。两人又将代价计算结束,扣除柏杨本来的欠款,到钱庄将该给柏杨的钱付清,这才乘车回到薛家。

毕竟如果为没有证据的事就闹得家中不宁,也不是甚么功德。

以是他料定此人短时候内还会发难,毕竟错过了这一次机遇,一定还会有下次。

薛蟠特地将本身的书房腾出来,作为看帐本的处所。为了让柏杨能待得舒畅些,乃至还重新做了安插,铺着厚厚的褥子,烧了暖融融的炭火,用了非常的心机去安插。

如果是畴前,薛蝌如此全面,薛蟠就算面上不显,内心恐怕也会不舒畅。不过颠末跟柏杨一席深谈以后,他现在坚信本身也有过人之处,倒不在乎薛蝌比他晓得顾虑这些了,是以风雅的遵循薛蝌的意义,将这些人都送进了衙门里。归正只要关照一番,让他们在牢里吃点苦头不难。

柏杨整了整本身面前的算盘,光荣本身小时候学过这东西,乃至还拿过市里的小门生珠默算比赛名次,固然多年没有打仗,但只要熟谙一下,上手还是很快。不然的话面对这类陈腐的计算器,他能够就要抓瞎了。

“薛兄且不急话旧。”柏杨道,“这回过来,将余下的布料也都带了来,薛兄派小我跟我去看一看吧。”

不过遗憾的是,柏杨所思疑的,这些掌柜们背后另有人支撑的事,倒是半点端倪都没有。周大和薛蝌都不以为另有甚么幕后之人,毕竟这类事非常遍及,薛家的掌柜们也不过是胆量更大些罢了。至于说是薛家的人在幕后教唆,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薛蟠对世人道,“当日只因这些掌柜的竟如此大胆包天,令人震惊,是以才狐疑他们背后另有甚么人在教唆,不然不至于此。只因没有证据,我也不过随口提了一句,实则连个思疑的工具都没有,更不成能思疑我们自家人。成果动静传来传去,以讹传讹,倒变成这般模样了。本日请大师来,就是开诚布公将此事说清。我是绝没有思疑大师的意义的,大师归去还得详查动静来源,或是有人要在这里头混淆水,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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