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摸摸她的头,含笑道:“乖,我很快返来。”

英莲心中了然,晓得定是新上任的贾雨村之故,何如现下冯渊并不在府里,她只能先去求冯母,便对那妇人道:“刘家嫂子,你且放心,林大哥与我有恩,我必会竭尽尽力救他出来的。这会子还请您先归去,好生安抚我林大嫂,让她莫要太焦心,一有动静我会派人告诉你们的。”

闲处光阴易逝。转眼已是腊月初十,这日正值雪后初霁,日光大好,英莲兴趣勃勃在埋头院小厨房跟着厨娘罗新家的学做辣炒年糕,海棠在一边打动手,谁知年糕才刚下锅,就有曹福家的急慌慌来寻她。

英莲自是应了,给本身也添了一副碗筷,在他身边坐下。她本就不饿,只吃了几口罢了,味道虽算不得甘旨,幸亏也能入口,倒是冯渊吃得非常畅快,竟比平时还多要了一碗饭。

待冯渊重回府时,已经入夜。

明显前不久她才来看过林刘氏一次,得知贾雨村已上任,林六还赞她有神通,她虽以父亲甄士隐托梦谎称畴昔,却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他不要与那新官有连累。现在看来,那林六定是没有听出来。

英莲笑着应了,不再言语。

“九女人,你快出去看看吧。”曹福家的一进门,仓猝道,“与你熟谙的阿谁林家仿佛出事了,林家嫂子遣了她舅母寻你来了。”

英莲心知那贾雨村也是个势利人物,充发又是个极大的罪,冯渊定是暗中封了银子又费了很多力量的,内心非常感激,也不说破。

来到冯府偏厅,却见堂中立了一个年青妇人,年纪约莫二十五岁摆布,生得非常细弱,穿戴荆钗布裙,虽半新不旧倒也非常洁净,面上一副焦心模样。

次日早餐毕,冯渊便遣人备好了车马,又叮嘱了曹福家的好些话,才命她送英莲去了林六家里。

英莲闻言大惊,忙跟了她出去。

说及此,他不由喉头哽咽,再难吐出一个字来,只捂住脸哀号不止。

饭毕,英莲才问他白日的环境:“林大哥如何样了?”

昨日来找英莲的那妇人刘康家的苦笑道:“大姑爷被打了板子,大姑子又惊了胎,现在两人都病在床上了,幸亏昨儿罗大夫来都给开了药,炖了一早上,故而满屋子都是药味。”

英莲笑笑,道:“无妨。”

屋内的杜氏与刘氏一听,几近眼睛都瞪直了。

“没想到他虽用了你的主张,心内却顾忌你,怕你将他之前的丑事传扬。”英莲面上一沉,冷冷道,“本日便用心寻了你的错处,将你充发了,对么?”

英莲也涓滴不敢迟误,整了整衣裳就往静香院寻冯母去了。她细细向冯母说了启事,冯母本就心慈,又见英莲是个知恩图报的,如何还会拦着,当下便差人去药铺请冯渊返来。

冯渊知她比来都在小厨房好学做菜,不过做给他吃倒是头一回,又见她眼神紧紧看他,既等候又严峻的模样,目光更是柔成一汪净水。

英莲点了点头。

进了门,林刘氏躺在床上睡下了,林六正趴在房间矮塌上喝药,一见英莲忙放下药碗,又惊又喜:“九女人,你如何来了?”

英莲闻言,心中已了然,问道:“那史家但是金陵望族?”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那林六怔忪好久,才讶然道:“对。从那日起,我已发觉情状有异,仿佛他总暗中寻我的不是。本日,我不过是传话时错传了来人的姓氏,他便以偎慵堕懒,懒惰渎职,乃至耽搁政事的罪名将我充发。现在想来,我实在懊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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