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刘氏忙问道:“当家的,但是说了?如何也没小我来接呢?”

冯渊听了,不但不气,脸上反而扬起一丝风趣的笑,问那曹福道:“那林六确是说,这些话都是那家的女人亲耳听到的吗?”

英莲握住竹筷的手便顿住了,似有所悟。

冯渊端起手边的茶,缓缓吹凉,悄悄抿了一口,半晌,幽幽道:“有点意义。”

林刘氏听罢,大骇,急道:“妹子,你可千万莫要做傻事。女子最贵重的莫过于都雅的面貌,有些人求还求不得,你如何能毁?再说,这脸毁了,也就即是你毁了,虽明儿个薛公子看不上你,但冯公子也决然不会再要你了。今后就是大户人家买丫环,都毫不会挑你。当时候,你没得了用处,你那拐子爹岂不更恨你!你另有活路吗?!”

约莫一个时候,林六才重新回到家。

林刘氏听她如是说,也未几问,立马起家道:“行,你别急。我这就煮一块与你吃。”

接着将碗递给林刘氏,又指着桌上的面,问拐子道:“爹爹,我吃饱了。这碗面还未吃,你要不要拿来填填肚子?”

这么多磨难她都熬过来了,还怕甚么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当晚,拐子因找好了新买家,想着明儿又能够得一笔银钱,心内大喜,天然又去买了酒喝,入夜了回了房舍来,就醉醺醺一头栽倒在外间榻上。

曹福忙不迭点头,应道:“确是。说是爹爹昨晚喝醉了酒,说醉话时听到的。”又见公子脸上没有半分急色,又道:“大少爷,薛家可不是好沾惹的,要不我派人去将那女人接将过来,安设在东郊小院住下,三今后再接回府里,也好免了今后的费事。”

这一世,许是活的太糙了,英莲竟一次也没有过。那拐子伉俪每日给她们的吃食不过就是些稀饭咸菜,也就这几日才跟着拐子出来吃了几顿好的,实在没有呈现过敏的症候。不过在当代的时候,倒是有的……

曹福听完,如是应了。他服侍冯家多年,也算看着冯渊长大,知他不是平常公子,深佩服他的为人,现在看他这般行事,必是已胸有成竹,便也不再焦心。

林刘氏见状,也不好多留,清算碗筷,福了身便走了。

且说这林六去冯家传了动静,管家曹福得知后心头大急,赶紧去书房将这事儿奉告了正在埋头机帐的冯渊。

英莲见他的形状,知是事情办好了,因见冯家的人还不来接,薛家明日又要来,少不得绞尽脑汁想战略,却恰好都不得法,心烦意乱,连晚餐也未吃一口。

英莲看着那碗浮着香油的挂面,忍不住掉下两行清泪:“嫂子,你可真是个菩萨心肠的人。这辈子有你这碗面,我也算值了。”

却见英莲痴痴看她道:“嫂子,你方才说,因我长得都雅,那些公子才要买我是么?”

林刘氏看她低头吃面,心下方宽了一些,伸手将桌上烛火拨了一拨,屋里顿时亮堂了很多,再看英莲,瓜子脸上犹有泪痕,唇红齿白,烛火之下别有一番天真袅娜姿势,忍不住叹道:“你长得这般都雅,也难怪那么多人情愿买你!”

说完,也不管二人是何反应,更顾不得豆腐羹还热着,就大口大口喝起来。浓厚的腥味顿时逼着她想吐,确硬憋着气生生忍下了,一眨眼就将一碗豆腐羹吞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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