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忙问:“那岂不刚好与林家同路?”

音还未落,肥胖的身子便已伏在了林如海床前,哭得一颤一颤:“爹爹,女儿不孝,连爹爹病了,也未能在身边服侍?”

前两日便接到了船埠来的信,说是黛玉后日便可到达扬州。

英莲本就心虚,被她这么一看,竟愈发不安起来,连手内心也垂垂潮热。幸亏早上冯渊叮嘱过她,如若严峻,便不出声就好,免得叫人看出马脚来。

六月十七这日,英莲特地起了个大早,安排黛玉进府的事件,那谨慎谨慎过了头的模样,看起来竟是严峻兮兮的,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让冯渊、慕耀几个讽刺了好几次。

只见林黛玉站在门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捏着身前的茶色披风,眉笼轻烟,目含秋露,似是走得急了,停在那边娇喘微微,只这一起估计都是哭着返来的,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却还是不失清灵,如含了西子湖,波光盈荡,下一刻便留下两行清泪来,脱口喊了一声:“爹爹。”

这头紫苏正承诺着,却听内里一阵喧闹,倒是詹大领着黛玉进了林如海卧房来。

“哎,你这孩子,只听我的便是。”林如海点头道,“我卧病在床,有思烟、幻雪便足矣,再说底下另有一众小厮、丫环,如何短了人去?只是你,当初去时也是念着我,才只带了雪雁和王嬷嬷走,现在返来,身边怎可只这点人,倒叫别人看笑话去?”

久别相逢,晚间,英莲特地亲身下厨,做了几道特长菜,接待他们这几个师兄弟。

冯渊点头:“青龙镖局在江南颇负盛名,北方的停业却鲜少接恰。徐伯父是个夺目人,成心让四师弟入京,将青龙镖局的名声打进京畿去,也便利今后南北策应。”

林如海嘲笑了一声,却也知黛玉心中所想,叹了一声,又道:“现在我百病缠身,府里的事儿也过问不得,里外皆靠你姐姐、姐夫帮衬摒挡,现在你也大了,也该将这管家理事的本领学起来才是。”

英莲也不拦他,不时添个猪蹄、鸭翅在他碗里,倒是又看了看他和慕耀,不解道:“你们两个,不是应当在金陵帮徐少爷的忙么,如何跟着少爷来扬州了,难不成是有甚么别的事?”

说来,林如海从冯渊返来后便一向卧床不起,现在你便是真奉告府里的哪个,说他没有病重,怕那人也是不信的。

黛玉含泪点头:“爹爹,我明白的。你尽管放心养病,我今后定会跟着姐姐留意学习的。”

林如海得了这信,自是非常欢乐的。府中高低他早就办理安妥,为制止人多口杂,蒲月里便已斥逐了一批下人,只留下那些忠顺可靠的,其他的皆是詹大从外头新晋的,也细心敲打过了,包管到时不露半点马脚。

不想林黛玉闻言,竟如同雷劈,怔在那边,只睁着一双肿得如桃儿普通的眼睛,直直盯着英莲。

黛玉闻言,这才依了,那头林如海面上却已悄悄浮出愤然之色:“我原送你去荣国府,是想着你能得祖母细心教养,姐妹垂怜搀扶,不想他们却连个正统的教习嬷嬷都未曾指派给你,更未曾教你管家,竟真真只将你当作寄人篱下的蜜斯了!”

黛玉忙道:“爹爹有话尽管问便是,现在这里只要爹爹和姐姐二人,我如何还会瞒着?”

只见慕耀含笑点头,将手里酒杯放下,缓缓道:“先前我们初初下山,对人间情面都陌生得很,我和六师弟才想着呆在四师哥身边,一来能够帮他一二,二来镖局事件多要行走四周,我们也好跟着明白各处风土,增加见地。现在,四师哥被徐伯父派去神京,拓展青龙镖局的版图,至于我跟六师弟,这几年下来该游历的也游历了,该见地的也见地了,就不跟着瞎凑热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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