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摩挲着姚珊的手背,一面低声持续道:“那宝玉家世、样貌如何皆不消我说了。他只小你一岁,老太太当个心尖子一样地疼着。你小时候老太太就瞧着你好,这两年没见,倘若见了我时,还总念叨着你呢。兼又有你大外甥这档子事儿,她感觉有你这么个能医擅药、知冷疼热的人儿照看着宝玉,她也放心――这是她亲口同我说的。我想着,既然我已经嫁进了这东府来,你若也能嫁到那西府,一来你毕生有了依托,二来我们两姊妹俩也有个照顾,岂不是功德?”
别的尚且不说,就冲着那几句如何了解都能够、看上去普浅显通、但绝对埋没深意的话,姚珊就对这位老太太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几辈子宅斗里幸存下来的妙手,不平真不不可啊。但是,姐姐啊,人家说归说,你如果当真,你可就输了啊。
提到贾珍,尤氏忍不住又苦笑起来,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现现在,我也就希冀着苏哥儿活着了。”
接管了小桃泪流满面地表示忠心和今后必然更加机警、长进的包管以后,姚珊还是洗漱、睡下。倒是一宿无眠,看来,那些仙子们也晓得此次的事儿办的不隧道,故此也不好来打搅她了。
想到了这里,姚珊叹了口气,毕竟还是开口,缓缓问道:“这话但是西府老太太亲口说的?”尤氏看她神采略微和缓了些,还道是她终究想通了,故此也松了口气,浅笑着道:“这个天然。”
尤氏本来方才和缓了些神采,暴露了半丝浅笑,突然听着她这么一问,倒是愣了一愣,那丝笑意便僵在了脸上,却还是下认识隧道:“这个倒是没说。但……”
姚珊嘲笑道:“大姐姐动静如此通达,当真是今非昔比了。只是那东西魇住了是真,但若说诊治好了,却也一定,他若再仗着两府里上高低下的太太、奶奶、姐姐、嬷嬷们疼他,一叠声地乱喊,也许我性子上来,便就顺手废了他的声气儿了。”
姚珊愈发哭笑不得,但因到底是自家姐姐,只得耐着性子道:“大姐姐细心想想,那老太太说的话,甚么‘姣美孩子’、‘我看着喜好’、‘能医擅药’、‘知冷疼热’、‘照看’,哪一句拿出来,只说是要喜好的亲戚家女人照顾照顾自家的宝贝孙儿,又会有甚么不铛铛的?她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是大姐姐想多了。”
姚珊心中气她胡乱做媒,因冷冷酷淡隧道:“大姐姐不是陪着西府老太太、太太们听戏么,怎地想起来我这儿了。”
姚珊嘲笑着道:“大姐姐想是这两年日子过得太好,心愈发大了,竟还真是这么想的……这事儿头几年在家,妈还提了几句,我不过当句打趣话儿,听过便算了。怎地大姐姐也提这个,看如许儿,还当了真?”
因着早就晓得了后代之事,这此中的玄机,姚珊内心清楚得跟明镜儿似得,可叹她原觉得大姐姐尤氏原是个明白人,也实实在在地想让她嫁得好,却到底还是倒在这“繁华繁华”、“锦上添花”上头了。
看着她阿谁模样,姚珊面色愈发不好,干脆嘲笑着道:“便是不像才好呢,我若像了时,恐怕早给姐姐送到碧纱橱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