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这么腹诽,一面却也规矩地先回房换了衣裳。再出来的时候,客人们天然已经被请了出去,在大厅里坐着喝茶了。一见到大舅母苏氏那张笑容,姚珊不晓得为啥就有些牙痛。但是却也没法,只要上前几步,规端方矩地跟世人见礼。
母女们闲话了半日,到得晚间,尤老爷也自衙门里返来了。百口人坐在一处儿,天然又是一番训导,不过是“贤人给的差事定要好好的做”之类的。看着尤老爹眼中那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光彩,姚珊不免又有些肉麻了起来。幸亏这一回不是死契,另有活路,那么,这条路,便且逛逛看吧。
姚珊也有些伤感,不免又抱着她的胳膊道:“没事儿,有二姐姐管着我呢。便是今后,也不能不管我了。”
她说得调皮,世人便一起轰笑起来,连贾宝玉都有些脸红了。贾母更是笑个不住,连连说:“还是云丫头说得好,宝玉说岔了,要罚。”因而世人便又起哄,罚了这个,赏了阿谁,摆布是些半大孩子,很快就没有甚么哀痛的氛围了。
邢夫人、王夫人、薛阿姨陪着贾母坐在上首。李纨、凤姐儿和尤氏在一旁服侍,七个小女人花团锦簇般地坐了一桌子,贾宝玉被安排在了贾母中间儿,固然没有挨着谁,但离着宝钗、黛玉、湘云、姚珊都不算远。
姚珊听了这个话儿,便也不由得笑道:“怪道我这两天老是感觉有人念叨我呢,本来是她们家。”她说到这里略顿了顿,叹了口气以后,方才跟尤老娘和尤二姐道:“太太和二姐姐尽管束她们出去吧,如若不然,她们家这如果追着我们家来倒是还好,如果一不留意追着我往宫里头跑,可就不好了。”
说谈笑笑,已是到了散席的时候,姚珊她们几个小女人同贾母等人告了罪,便一溜烟儿跑到了梨香院,看着宝钗清算的东西,或是赞叹了几句,或是坐着闲谈。贾宝玉坐在她们中间,还是那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大师又劝了他几句,宝钗也安抚了他一番,但是他毕竟还是悲悲戚戚地,世人便也就不再管他了。
第二天姚珊便办理行装回了尤府。本想着最后筹办筹办后日进宫的琐事儿,成果她前脚进了家门儿,后脚,余家军团们便登门了。
他说着说着,竟动了豪情,掉下了泪来,弄得全部场面刹时都不好了。姚珊见到黛玉已经在摸帕子拭泪,宝钗的眼圈儿也红了,不由得暗叹,果然是不怕天不怕地,就怕2、逼青年装文艺。二爷,咱能不这么娘么?这里在吃拆伙饭呢,留点儿欢乐不可么?
因闲话了半日,看看地天气不早,姚珊次日又要夙起应卯,大师便也就散了。临走的时候,大家都送了她们俩些礼品,都是一模一样的小东西,算是庆祝,也是记念。黛玉送的是一副书画儿,湘云送的一个香囊,迎春送的一块绣帕,探春送的一方徽墨,惜春送的一匣香料。姚珊和宝钗也都送了回礼,然后各自之间也互换了一样儿。姚珊送的是一把空缺的纸扇,宝钗回赠的是一只狼毫。两人相视一笑,挥别了众姐妹,各自归家不提。
但是这类景象之下,这位宝二爷还是非常不高兴地苦着脸坐在席上。因表示得实在有够较着,弄得贾母也忙不迭地问道:“宝玉这是如何着了?但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