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分开,贾赦低叹一声,将手中的把件儿扔到炕上。他何尝看不出来,琏儿变得短长,别说没了昔日懵懂顽童的模样,的确都变得不像个孩子了。一场大病或许能让人大彻大悟,却不会让孩子平空长大一截,更不会让人变得成熟睿智。
“这个你收起来,算是为父给的压岁钱了。”贾赦从身后摸出一个红木匣子,递到贾琏面前,“周家虽是你外祖家,可也不能让人感觉你寄人篱下。这内里有两千两银票,算你五年的糊口费,今后不消再找我要了。要了也不给。”
“嘁,希冀你那不晓得在哪儿的干股,你老子还不得饿死。”贾赦先是不屑地摆摆手,旋即看到贾琏的笑,又改口道:“不过,老子这出钱又出地的,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你小子。如许,当爹的也不能占你便宜,这些就勉强要你八成干股吧?”
当年,贾瑚和周氏的死,虽不是她亲身动的手,可也没少了她的推波助澜。再加上年前贾琏掉进冰池子里的事,王夫民气中一紧。莫非,是她鲁莽了,让大房那父子俩看出甚么端倪来了?要不,为甚么多年未曾提起周家,恰幸亏这时候提起来,还要把贾琏送畴昔常住。
昔日,他大哥贾赦是个万事不管的,只要不缺他的银子花用,被挤出正堂都没二话;侄儿贾琏又是个懵懂顽童,不太靠近父母,反倒跟他和王氏更靠近些,又喜好粘着元春,对珠儿也非常崇拜。可自从贾琏前次病愈以后,这父子俩都脾气大变,充满斗志起来。
其实在贾赦看来,那甚么的干股还个没影儿呢,他怎会在乎。倒是儿子绷着个脸跟他还价还价的小样儿,让他颇觉风趣。父子两个甩花枪似的你来我往一番,终究达成了三七分帐的和谈。贾赦现在只当作是玩闹,可厥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亏大了啊!
而贾琏本人,也没有多少要粉饰的意义。上辈子作为贾连,他带着面具一向到死;现在有了这赚来的贾琏,他就只想当一回本身。至于会不会被人看出马脚,看出来又如何呢?一个十岁孩子,恰是还没定性的时候,性子变一变也是普通不是。
不过,这些话内心想想也就算了,他可没筹算说出来,让便宜爹面上无光。
一场闹剧,以贾赦、贾琏父子忿忿不平拜别而结束。垂花门外,留下了一地或错愕,或气愤的人。只是罚了一个丫环,事情固然不大,却在荣国府的下民气中留下了陈迹――大老爷本来也有这么给力的时候。那但是云雀啊,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亲信,这说打就打了。
贾政恭敬地领命去了,只是脸上还是有些苍茫的神情。这也不怪他,大房两父子这些日子实在太变态了,让他有点晕头转向找不着北的感受。
贾琏摇点头,晓得便宜爹就是在逗他玩儿,可他又何尝不是在逗便宜爹玩儿呢。归正不管是谁逗谁,两小我能够调和相处,这就够了。
“你觉得呢?当日立荣国公世子的时候,你当老太爷没想过要废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嫡宗子么?哼,要不是当时岳父还在位上,周家又比贾家更得圣心,这爵位也到不了你老子的头上。若真是老二袭爵,你老子可没那么大的脸,能让老太爷上那求官的遗折。”
说着,他又幸灾乐祸地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