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有力,头晕目炫……贾连闭目缓了一缓,才有精力打量所处的环境。目光所及之处,是天青色绸缎的床帐,身下是柔嫩的褥子,屋里古色古香的陈列……这些东西,较着跟他的身份不搭。
“吴太医,还请为小儿看看。”男人走到贾连床前,面上无甚体贴之情,只伸手摸了摸他额头。虽是从内里出去,他的手却并不冰冷,反而温温的。
“有体例?我能有甚么体例呢,不过是争与不争罢了。我争不争也无妨,归正家传爵位在我头上,这府里也不敢少了我的银子花用,再好也好不到哪去,可也没谁敢虐待我。可琏儿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明白你的处境?”贾赦摸摸刚蓄起来的髯毛,眯着眼问道。
“晓得如何,不晓得又如何?摆布你当时身边无人,便是此时说甚么,谁又能听?你二叔比我在老太太那儿得脸,他的后代天然也比你得脸。你说,她是信你,还是信他们?”贾赦端起一碗豆浆,呷了一口以后,就皱着眉放下。
“嬷嬷,我可不是在这屋里才说的,在内里一丝儿不敢露呢。”洞庭赶紧道。她心中并无多惶恐,看赵嬷嬷这模样也不忿着呢,不然也不会把那两位主子的名讳点出来。
这的确不科学!贾赦明显应当是个鄙陋老头,如何能够如此霸气?!不过,贾连也顾不上这个。他更体贴的是,他是如何呈现在这个天下里的。从贾连变贾琏,穿越了?
贾连靠在床上并不出声,瞥见勺子就张嘴,冷静地垂着眼睑。看看屋里女人们的装束,贾连认不出是甚么年代的,但总之不是在二十一世纪了。何况……琏哥儿,周瑞家的,多么有代表性的称呼啊。能跟之对上的,也只要曹先生阿谁百年巨坑了。
但,他还是心存一丝幸运。或许……并不是呢?!但实际很快给了他打击。
“都下去吧,让我与琏儿‘平静’些。”等丫环摆好碗筷,贾赦挥退丫环们。父子俩冷静用膳,等都放下筷子了,贾赦问道:“说吧,你有何事?从你五岁起,就再没跟我一起用过膳,也再没叫过我父亲了。”好好的儿子,偏学着称呼老子做‘老爷’,没得就冷淡起来。
进了贾赦房里,丫环们正在摆早膳。贾琏笑呵呵地出去,微弯了哈腰叫声“父亲”。不是他不想表示地更恭敬点,实在是穿得太厚,连腰都弯不下。见贾赦向他点点头,贾琏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贾赦中间,“恰好也还没用早膳,父亲就赏我一顿吧。”
大庆乾元二十三年都城荣国府
贾琏既好了,原该先去荣庆堂给贾母存候。可他实在不耐烦去到一群女人面前装嫩,干脆不做理睬,径直带着天池去见贾赦。贾琏并不认路,便任由天池牵着他,一起走一起记。
贾连猛地展开眼睛,下认识地便要从躺平状况弹起来,摆出防备的姿式。认识很到位,但是身材却没能跟上趟。所谓的弹起来,在他也不过是勉强抬了昂首,便又栽倒在床上。
固然连床都下不得,贾连却并非全无收成。起码,他终究确认本身穿进红楼梦的天下了,一丝幸运也无。红楼几大名流都已经或见面、或闻名了,另有甚么可挣扎的呢。幸亏,他现在是贾琏,虽不是同一个字,却也用不着去风俗另一个名字。
“父亲可知我是如何落水的?”贾琏病重被他夺了身材,恰是因为这一此差点挺不过来的大病。而病因,恰是因为夏季落水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