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安便有些不耐烦了,“大夫人就是大夫人啊。真是的,今个儿但是中秋呢,连大夫人都给您送好吃的,我爹也忒吝啬了些,人都来了,倒是两手空空,连糕渣也没有,仿佛我不是他亲生儿子似的。”
入夜以后,偶尔昂首往那天幕上一望,便瞥见了如金盘似光彩光辉的玉轮,突地就有些愣怔了。余暇下来的脑筋,非常及时的想起了天锦。
又或者,他说的大夫人,实在是他的继母萧氏?程玉莹在信中的确是提了萧氏,说是萧氏感觉他在营中刻苦,特地叮咛的。
“早点归去歇息吧。”刘裕抱着食盒,愁闷的表情尽数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没法言说的高兴。
这仿佛就踩到了贺正安的把柄了。虎帐里那里都好,就是这晨起非常要命,他在浣风楼时,有他老爹顶着,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每日不睡到日晒三竿,是不管如何也起不了床的。
说甚么不要孤负大夫人的一片情意。
贺正安脸上一喜,赶紧伸手去接。
刘裕好似还没听明白一样,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愣是怔了半天。搞得贺正安更加不爽了,忍不住又说:“我看您这个模样,仿佛也不爱吃,丢了也可惜,还是给我吧。不管如何,也是大夫人一片情意呢,可别孤负了。”
此人名叫贺正安,及冠之年,长得还算清秀。祖上三代都是跟随刘氏的家奴,忠心耿耿。他从小便是刘裕的玩伴,当年刘裕离家之初,要不他老爹拦着,差点就都跟着他一道远走江湖了。
人艰不拆,懂不懂!
他乃至还笑着拍了拍贺正安的肩膀,一副刻薄的模样。然后,抱着食盒就走了。
嘴角边的笑意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现在悔怨,还来不来得及?
“大夫人”这三个字,刘裕还是头一回传闻,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谁?”
只是事过境迁,他经历了诸多起起落落,现现在实在是没有阿谁表情了。加上刚入虎帐,又领了司马之职,繁忙起来也顾不上很多。
正所谓,希冀有多大,绝望就有多大。这信明显不是他觉得的那样,这食盒里的甜点也不是他觉得的那样。
刘裕摇了点头,复又摇了点头,仿佛是想摆脱内心躁乱的。带着凉意的山风吹来,几近要将他的心凉透。
“是是是,司马大人!”来人从善如流改了口。
贺正安俄然有些悔怨,他干么这么想不开,跟着刘裕到虎帐刻苦不说,还要不时遭他挖苦。
贺正安脸上一黑,手僵在半空中,咬牙道:“我到是很想拿上两块。”恰好食碟太小,统共也就那么几块,他若拿了,铁定能被瞅出来的。
但是他却绝望了。
他吃得眉得皱了起来,嘴角的却不由得弯了弯。然后才取了信,展开一阅。
大夫人底子没有送来任何情意!
刘裕便指向桌案,“把这些东西拿下去分了。”
帐外的小兵,闻声而入,“司马大人有如叮咛?”
“至公子,可算找到您,没想到您在这里弄月啊。”冷不防的听到一个熟谙的声音。
真的是半块也不分给他。
刘裕就笑了笑,“这是甚么?”被强塞到怀里的是个食盒,他问得天然不是这个东西。他驾正安虽是忠仆,却也是个好吃懒做的忠仆,刘裕可从未希冀能从他的牙下抠出吃食来。
刘裕却把那盒饭往怀里一护,乃至还侧开身材,躲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