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的是,”我将掌心举起,面对着秦朗,“他借着说话之机,在我掌心写下‘安然’二字,究竟是何意?”
但不等听到答案,只觉脚下的船身狠恶一颤,一条巨大的章鱼手臂从水中骤但是出,一把缠住我的腰将我拖入了水中……
此时,这战舰正向我们的船奔驰而来,一起激起极大风波,我脚下的船面亦愈发摇摆得短长。
我摊开被潘公子握过的右手,凝睇着空无一物的掌心,尽力回想着方才临行时潘公子跟我说过的几句话。
想来,船工们从未见过如许的船,天然是越传越邪乎。幸而女人我曾密切存眷过不久前郑和率船队下西洋之事,是以现在能够一眼认出,这所谓“鬼船”,实在是一艘有些陈旧的海上战舰罢了。
黑红男人难堪地咳了咳:“柱子……”
那男人黑红的脸上暴露个绷不住的笑:“大哥说,他在湖北岸备下好酒等大人你,若你顺利过得湖去,他便把酒与你拂尘;若大人……咳,不慎被湖怪抓了,他便把酒与你祭奠……大人,这是我们大哥的原话!原话!”
我便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紧接着,伴跟着一阵骇人的凄厉尖叫声,便见一些形状诡异的“活死人”,挥动着大刀从那鬼船的船舱里冲了出来。
“秦朗……”我俄然便蓄起了勇气,想要问他一些事。
说至此,我才认识到,从今晨起便没见到云谣的影子。
两个截然分歧的相见体例令我心中突然有些乱,此番愈发不知该如何自处。
毫不夸大地说,便是面前的黑红男人扮个新娘,都比这位“柱子女人”要都雅几分。
月光下,他们浑身血腥、脸孔狰狞、吊着半尺长舌的模样,固然将我吓得脚下一软。
我与他,本不该是这副忽远忽近、若即若离的模样。
黑红男人咧了咧嘴:“女人么,我们倒真筹办了一个……”
“呦,这儿他奶奶的另有个美娇娘呢!”
秦朗神采骤变,下认识地用身材护住了我,在我耳畔低声道:“回船舱去,快!”
“小娘子认得我?”燕爷固然吃痛,监禁着我的手臂却未放开,还恬不知耻地顺势在我脸上摸了一把,“你也是从金陵来的?”
直至下中午分,我们的商船与等待已久的“送亲花船”汇合。
他的腔调,和顺中异化着一丝苦涩,在我心头激起暖暖一酸。
“公然是你!”看来,之前秦朗的猜测全然没错。
花船上扮做船工的锦衣卫们个个凝神鉴戒,而我,秦朗明令制止我再踏出船舱半步。
秦朗脸上红白一阵,冷冷道,“待我过得湖去,定先送他去见孟婆,再把酒祭他。”转头对暗自偷乐的我道,“你且回白家船上,令他们日落前度过湖去。”
想通了这一点的女人我感觉心中略安,便见这些假装成活死人的湖匪,已与我们船上假装成船工的锦衣卫交上了手,正打得狠恶。虽说众锦衣卫都不是等闲之辈,但耐不住湖匪人多模样又骇人,一时候也难占到上风。
柱子?这女人的名字还真是……
但就在此时,两艘渔船样的小艇贴着我们的船舷奔驰而过,激起极大水花,令我们脚下的货船都晃了几晃。
他定然是想向我传达某个首要讯息,而这个讯息,与“安然”有关。
之前看秦朗一只手就将他治得死死的,觉得这家伙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怂包,没想到另有些真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