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呵呵”干笑两声,缓慢地回身而去。
“这可使不得!”李雷手忙脚乱地将我扶住,乌黑的脸竟有些红了,“金陵城女鬼的案子,若不是冷女人仗义互助,只怕我头上这顶官帽……呵呵,以我们府尹的性子,搞不好我这颗项上人头都没了。所谓大恩不言谢,我李雷职位寒微,能帮上女人一点半点,已是非常幸甚了。”
再说,小树现在与瘦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此案中相称首要,瘦子天然会护他万全,不容有失。
便只好自我安抚:小树分歧于冯生,有个锦衣卫二十八宿的亢金龙在他身边守着,想要刺杀他也没那么轻易。
我酸得咬了咬后槽牙:没叫你阿姨,已照顾你面子了好么。
“去了那里……谁晓得呢!”老鸨子愈发笑得牵强,“她本就不是我清怡院的女人,不过租我个处所做几日皮肉买卖,许是又寻了下家,许是跟相好的跑了,我也懒得过问。”
“看冯生常日木讷寡言,不似个好女色的,可贵铁树着花一回儿,却搭上条命去,哎,也是自作孽不成活啊。”
李雷有些难堪地撇了撇嘴:“说是被纪纲压着不放人……不过,此案已有陛下责令大理寺主审,纪纲不占理,怕是迟早要交人。”
七拐八拐,我终究在一条狭小的冷巷子绝顶,找到了一盏红灯笼下“清怡院”的牌子。
我非常欣喜地点点头:看来瘦子与潘公子的后续事情做得及时,终将这案子推向了无益的方向……不过,授意言官告本身的黑状,瘦子此举也算棋行险着。
此时恰是日暮时分,秦淮河边的浮华夜宴,即将拉开帷幕的时候。
难怪簪花馆的小倌看它不起,这间小门面不管范围还是风格,都与河边那些驰名的秦楼楚馆相去甚远,门口也没有迎客的女人或小倌,与其说是家青楼,倒更像是个暗门子。
旧木门“吱呀”翻开,暴露半张带着残妆的圆脸,慵懒地将我高低打量了一遍,半阖着的眼中刹时来了精力:“这位公子……生得真俊呢!”
“不知玉小娆在清怡院的时候,住得是哪间屋子?”
顿了顿,又欣喜我道:“听闻大理寺卿文大人本性朴重,有‘文彼苍’之佳誉,与我们那位府尹薛大人的确云泥之别,定能还介弟个明净,冷女人且放宽解。”
不是被暗器贯穿心脏的死法……
听他们唏嘘感慨着走远,我心中对冯生之死的迷惑,又平增了几分。
女人我身形一转,向秦淮河方向而去。
我心中蓦地一沉,遐想到另一桩事:现在小树尚在锦衣卫诏狱里,若他们也一样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大理寺卿虽官职不甚高,却位列九卿之一,掌国之司法。文大人又是驰名的朴直性子,纪纲在他面前不会太放肆。
我沉默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冯生房间内,被捕快们翻得有些混乱的桌案和橱柜,俄然瞳孔缩了缩,行至他书架前,将一块木制的腰牌掂了起来。
向前疾行了两步,却又无法地折返返来,冲簪花馆门口的小倌问道:“叨教……清怡院在那里?”
说罢,不等我开口,已被一只浑圆的胳膊搭上脖颈,一把搂进了门去。
我心中骤沉,向李雷问道:“李捕头可知,这腰牌为何物?”
我有些不甘心肠让金捕快搭把手将尸身反过来,其背上亦没有发明小片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