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好机会……我心念一动,刚要悄声举步下楼去,却俄然认识到:若船面下真是非常要紧的贵重物品,不成能不派人二十四小时扼守。
黑胖军人走后,我抚着饿了一天饥肠辘辘的肚子,正要宣布开饭,却发觉老爹和阿暖皆用一式一样不明觉厉的眼神盯着我。
令我万分猎奇的是,他们这一船“贵重的礼品”,究竟是何物?
此中一个清癯颀长的,我一眼便认出,是织羽君;至于另一个便不得而知,二人正用倭国语低声争辩着甚么。
却见二女颠末一扇门时,打趣地相互推搡,一个作势要让对方出来,另一个便娇羞地摆手连连,二人低声笑闹一阵走远。
一炷香后,身着和服,顶着一张簌簌掉粉的明白脸的女人我,脚踩木屐十别离扭地行至暗门口,伸手推了推那把门的保卫。
干脆定了定神,边向前走边捏着嗓子,用宿世学过的日语喊了句:“嗨,有人吗?”
不走必死,跟他走,起码另有一线朝气。
我灵敏地发觉,他说得仿佛是个倭国女人的名字“X子”,理应是将一脸白的我当作了船上艺伎中的一个,因而满脸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嗨!”
便见一褐色穿着之人低头疾步而去,在他身后,织羽君立在门口,望着沉寂一片的江面,如有所思。
“你们……干吗?”我被他们看得有些发毛。
之前便发觉,这船吃水极深;待切身在这船上,愈发感觉这船行驶沉而徐缓,明显装着极重的东西。
现在……我沿着走廊转到船后端向下望去,见那两名保卫,此中一名已不见了踪迹,而另一名,正一手握刀一手执酒瓶,靠在地板上睡得正香。
我干脆脱了鞋,赤脚缓缓向下行去。
我在心底大喊:我也想晓得啊……
我在心底感喟一声,筹算结束这场无用的听墙角,刚举步要走,却模糊听到窗内的二人俄然放大了音量,语气亦变得凌厉,模糊传来两个词“皇子”、“朱高……”。
我判定点头。
加上这群倭国军人令人生疑的身份,若真的跟瘦子朱高炽扯上了干系……我实在不能设想,他们是带着礼品来看望朋友的。
我从二楼走廊向下望去,见一层船舱已是一片群魔乱舞,其开放程度比之秦淮河边的秦楼楚馆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立时顿住了脚步。
“阿谁甚么军人头子,你认得他?”老爹问道。
白瘦兵士便晃了三晃,倒了下去。
房间里,老爹与阿暖颠末一天一夜的折腾,已然沉沉进入梦境,惟我心烦意乱地来回踱着步子。
黑胖军人伸手向后指了指,我顺着他指导的方向望去,见立在一众军人当中的织羽君,冲我沉默地点了点头。
伴跟着“吱呀”一声轻响,暗门在我身后闭合,一股呛人的气味劈面而来,我从速捂开口鼻,才将呼之欲出的喷嚏憋了归去。
我将他踢了踢,见毫无动静,便将他拖到一边,再将酒瓶塞到他手里,做成了醉酒熟睡的模样,便放心肠提起他手中的灯盏,向密室深处走去。
我正刹时失神,身边的门却突然被推开,我眼疾手快,闪身躲在了拐角的暗处。
忽觉后颈一阵发凉。
紧接着,一名手持灯盏的白瘦兵士,鲜明呈现在面前,满脸迷惑地冲我问了句甚么。
阿暖吓得噤若寒蝉,我狠狠地一眼瞪归去,抱住阿暖的肩膀快步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