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问斩”四个字,如同一柄剑堪堪地刺进了我的心口,我腿脚一软疲劳在地,却下认识地扯了瘦子的衣摆:“殿下……殿下……秦朗他,定是受人勾引,并非出自本心啊……秦朗,你……你快跟殿下认错啊!”

而我,并不在乎这些。

他倒地的刹时,我的额头重重叩上满地的洁白,呕出一口血来。

我深吸一口气,撑着摇摇欲坠的身材,将他另一只手捧在掌心,贴着我尽是泪痕的脸颊,“我就那么等闲地信了你,觉得能平生一世一双人,岂料你转眼便放手弃我而去,阴阳两隔,好……”

我张了张口,被烧得干枯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啊?”危月燕一时语塞。

若说方才畴昔的迎驾事件,已让天子对瘦子积下了一肚子的肝火,而狎妓之事便成了导火索,令暴脾气的天子朱棣,完整炸了。

“念在奎木狼跟从孤多年的份上,”瘦子无法回身,不再看他,亦不再看我,“留他个全尸罢!”

面对咄咄逼人的危月燕,我打心底提不起半分回嘴的力量,干脆垂了眼眸,用沙哑如老妪的声音道:“你本日如果为发兵问罪而来,费事帮个忙,一刀杀了我。”

囚我高堂,夺我至爱……我心中一阵惶恐:“秦朗你在说甚么?!”

“你知不晓得,狼兄曾为你支出过多少?”危月燕抬手抹了下眼角,“当日你被三皇子圈禁,身中剧毒状如疯颠,他任由你咬得遍体鳞伤!又因你师父说唯有千年冰蝉能化你之毒,狼兄竟单身独闯铁剑山庄,迎战赤铁虎八十弟子,用半条命将千年冰蝉夺了来救你!你倒是醒过来了,不幸狼兄足足卧床月余方能起家!这些事,你可晓得?”

第一次见面,我便迷含混糊地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衿,让这只清纯的狼好不羞怯。

恰好被人一把拉了起来,半搀半扯地拉着,跌跌撞撞地走向那我不肯靠近的处所。

恍然间,又是那片无边的雪境,我立在时空的交界处,回身见他长剑垂地、衣袂带血的模样。

任由我各式要求,秦朗却不过深深望我一眼,低下头去一声不出。

模糊记得一些人来看过我,给我带来了一些动静。

“骗子……”

“秦朗,你这个骗子……你说过,要把我拴在剑穗上日日带在身边,我惹了费事你替我清算,我心境不佳你陪我喝酒,你不怕费事,只怕丢了我……”

“我如此生无可恋,活在这世上,也只是无尽的煎熬罢了。”

俯仰之间,我余光瞥见秦朗颤抖的手,深深抓进了泥土里。

我如同一只孤魂野鬼般,寻寻觅觅,却终寻不到我想要找的身影。

我早已站不起来,被危月燕放下的半晌便疲劳在地,伸手抓了冰冷的雪地,一寸寸,艰巨地爬畴昔。

我方明白:这才是紫烟抓我引瘦子来的目标,能刺杀之最好,即便不能胜利,也迟延了瘦子出城迎驾的时候。

天子亲征返来的当日,监国太子朱高炽竟未能定时出城迎驾,引发天子勃然大怒,当场怒骂其“不忠不孝”。

我去了月下的勺湖双亭,去了漫天炊火中的秦淮河边,去了夕照余晖下的船头,去了淮安盐栈,去了三千营……

那熟谙得不能再熟谙的身影,直直地矗立了半晌,终倒了下去。

便在我颠仆的一刹时,我见红衣的刽子手将一柄长剑插进了秦朗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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