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俄然有点悔怨,刚才调戏这只臭羊,是不是过分打动了。
我占便宜的话说完,一旁的豹子便非常应景地笑了几声:“小月,你这师侄好生无礼,见了师叔竟不知下拜!”
我俩对视一眼,熟门熟路地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向里望去。
我说着向身边看去,却惊悚地发明:身边那里另有豹子的身影?
“平身罢。”徐皇后说话间,将手中几本佛经递到身边的我手里,又对太子妃淡淡道:“你们东宫这女官选得不错,装帧技术纯熟精美,我瞧着喜好。且让她替我将这几本佛经补葺一番。”
夜色阑珊中,我跟着技艺健旺的豹子在宫中穿行摸索。“关于乾西殿的阿谁素心姑姑,我派人探听过了。”蹲在树丛里遁藏巡夜侍卫期间,豹子在我耳边轻道,“那素心姑姑,本是废顺妃和亲时带来的贴身侍女,跟着顺妃一道进了冷宫。约莫半年前,一场大雨过后,乾西殿后院杂草丛中,竟暴露了一截森森白骨!”
“也就是说,真正的素心姑姑,能够早就死了。”我有些迷惑,“既然顺妃情愿让紫烟冒充素心待在她身边,便申明她与二皇子早已通同一气。只是我不明白,二皇子皋牢一个打入冷宫的失势妃子,又有何用处呢?”
徐皇后听闻,目光一转:“久闻宫中人闲传,炽儿在官方觅了个红颜知己,秀外慧中机灵过人,便是你罢?”
我模糊想起来,此人我是见过的。
“天国有路你不走,天国无门你偏闯出去!”
鬼金羊绝望之情溢于言表,挥手让人将我放了下来,目光却落在豹子身上:“此人乃是自夸水性天下第一的箕水豹,锦衣卫二十八宿中人……刀九,你若杀了他,主上面前也是大功一件。”
我瞥一眼太子妃,见她脸上青白一阵,终咬牙道:“无事,特来向母后存候。”
徐皇后执掌后宫多年,天然一点既透:“太子妃么……”看她不经意微蹙的秀眉,便知她对这个儿媳妇也不甚喜好。
不过一刹时,便觉被一只带着诡香的手掐住了脖子,紫烟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忙低头称“是”。看来,在储君之事上,徐皇后还是向着太子的。
我寻声看去,见到了一张平生最讨厌的脸,没有之一。
该来的终是来了,我怯怯地昂首望了徐皇后一眼,见她考虑半晌,“你既是冷兄之女,本宫自会保你全面。”
便见一个身形肥胖,背缚长刀的黑衣人疾步而来,冷眼扫过我俩,在鬼金羊耳边道:“主上有令,速带这女子去见他。”
正如豹子的描述,乾西殿后院一片杂草丛生,格外萧瑟。加上方才传闻的白骨之事,让我每一步都谨慎翼翼,恐怕哪一步踩在了别人的天灵盖上。
豹子做个“禁声”的手势,干脆伏下身将耳朵切近空中,屏息聆听了一阵,起家对我低语:“地下有动静……”
徐皇后眼波一黯,低头饮茶,没了再往下讲的意义,但接下来的情节已无甚不测,不过是世俗家世的棒打鸳鸯,有缘终无份罢了。
那被唤作刀九的黑衣人听罢,两步来到箕水豹面前,目光轻视地将他打量一番。
正踌躇要不要迫于压力向这只羊“临时”服个软,便听门口传来一声“且慢”。
“豹兄!”
我心下清楚,这是徐皇后在借佛经之事保我性命,遂答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