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麋集的枪炮声响起,是奉旨赶来护驾的神机营。
但是我方更惨,羽林卫加金吾卫,能战役的已不过百人。
秦朗走后,朱盘烒的叛军又前后策动了两轮进犯,两边苦战一夜,叛军只剩下二百余众。
凡是窃国上位者,皆对传国玉玺特别在乎,仿佛只要玉玺在手,便找到了莫名的心机安抚,能够名正言顺的坐在金銮殿上,不受祖宗八代的怒斥。
我这一通骂,反而将他的沉郁悲怆一扫而空,转头向我飚来一记眼刀,薄唇轻启:“你敢!”
“神机营驻扎在金陵城北,距皇宫颇远。他即便快马加鞭,来去也需求两个时候。”瘦子长叹了口气,“只是眼下这风景,只怕他带神机营返来,也无济于事了。”
成败,在此一举!
看到被徐皇后搀扶着的天子,朱盘烒脸上划过一抹惊奇,他明显没有推测,天子还活着。
只是他胸前,正绽放一朵殷红的血花。
“不可!”我前提反射地出声反对,转头瞪着秦朗,“你疯了?!此去必死无疑!”
话说得豪放,人却晃了几晃,被徐皇后扶住:“陛下中毒颇深,保重龙体要紧!”
竟是这句台词,俗套,俗不成耐……
下一秒,人便摔了出去,重重撞在粉墙上,面前一片金星。
“不是有条密道么?”我出声提示。
世人皆是一震,从速向内殿赶去。
天子此话一出,便见世人皆是精力一震,我捅了捅身边的危月燕:“神机营不是太子殿下节制么?为何之前不派上用处?”
终究,内殿门被蓦地撞开。
拿了虎符的瘦子愁道:“只是现在乾清宫被叛军围得水泄不通,只怕连只蚂蚁都爬不出去……”
毕竟是徐皇后含泪道:“陛下,您昏倒不醒之时,老二和老三前后谋反,若非炽儿竭尽尽力平叛护驾,只怕陛下和臣妾,早成了几个孝子的刀下之鬼!”
“如何了?都哑巴了?朱高煦安在啊?”
“羽林卫剩七百余,金吾卫不敷五百,叛军另有一千五百余。”秦朗沉声道,“叛军肆无顾忌,我军却顾忌颇多,殿下,如此打下去,结果难料!”
“月儿,我返来了……”
我听到身后,危月燕的骂声:“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看我如此大的反应,秦朗一张尽是血污的脸上反而闪现一抹笑容:“必死无疑的差事我已办过很多,幸而次次死里逃生。”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放心,有你在这里,我哪舍得死?”
就在此时,始终沉寂的内殿,俄然传来徐皇后冲动的声音:“陛下!陛下醒了!”
那腔调,仿佛只是睡个午觉,又给人吵了清梦普通。
而被我视为此生真命天子的人,或许,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但此时……我深知那支弗朗机的能力,摧毁一颗新鲜的心脏,易如反掌。
龙塌上的今上朱棣,虽还是衰弱,倒是真逼真切地展开了眼,看了看几近要喜极而泣的瘦子,声音降落却不悦道:“甚么事,如此喧闹……”
执抢的人,目工夫寒状如鬼怪,恰好唇角还挂着一丝嘲笑:“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获得!”
瘦子垂首:“是儿臣的错。”
“混账!”天子一冲动,又重重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腥血来,气色反好了几分,“我早提点过你,宁王一脉包藏祸心,让你勿要与他过分靠近,你就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