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终究以五百贯的代价成交,吴青在屋子过户以后,便告诉叔婶一家尽快搬走。叔婶堂姐那里肯就,叔叔只好寒舍老脸苦苦要求,婶子则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堂姐更是坐在一旁尖声叫骂,唾沫横飞。吴青懒怠与他们胶葛,叫来防阁使女把他们连人带施礼收捡出来扔出大门。
如许的出身家世对于堂姐来讲实在是攀附了,本朝对宗室婚姻的办理向来是当色为婚,意义就是说要门当户对。宗室男女,要挑选衣冠士族攀亲,不以工商杂类及曾犯法之家相婚配。
吴青厉声喝断道:“便是你们养了我半年,这四年多,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一家也算还清了。本日我们便做个了断,我与你们买一处外城的寓所,再给你们一千贯安家,而后我们便各不相欠,互不来往。”
吴青一席话说的堂姐哑口无言瞠目结舌。看到叔婶一家都不说话了,吴青最后说道:“本日我便去各官牙私牙与你们相看寓所,年底之前便从我这儿搬出去吧!此后我也算能得个清净了。”说完吴青也不看他们,回身径直走了出去,留下叔叔在一旁唤声感喟,婶婶拍着大腿哭骂。
婶子讪讪地说道:“宗室贵亲,端方忒多。当初两家在一处议亲,我那亲家便差官媒来问资装之多少,还要我们立契。我们想着他们家好歹是帝室宗亲,嫁妆太薄了恐惹人嘲笑,一时无措,便说了那些话。我和你叔原想着过些日子便与你说,岂料他竟上门来问。不过也好,早说早了,贤侄女,这事儿还得你来措置,我和你叔是个没主张的。”
吴青嘲笑道:“婶子这说的甚么话,叔婶嫁女儿倒要堂侄女来拿主张,出嫁奁。敢情这是拿我当冤大头呢?”
天子正色道:“此事也就是说你未做任何调查,只凭传闻言事。你可知若无真凭实据弹劾朝廷命官是何结果?”
吴青晓得此事闹的不小,定会有人趁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以是吴青当即写了一封近乎口语的奏折,将她与叔婶一家的恩仇重新到尾毫无保存地阐述了一遍,呈与天子。
对于皇族,朝廷的政策是赋以重禄,别无职业,除了赐与呼应的食邑外,另发岁禄和月俸。岁禄发米,月俸发银钱补助,别的另有打扮、茶酒厨料、薪炭、马料、纸笔等恩赏。
林中丞眉头一紧,回道:“回禀陛下,此事已然街知巷闻,应当不会有假。”
宋玄忙说道:“侯爷请留步,本日我来此并非是找令姐,而是有些梯己话要说与侯爷听。”
叔叔忙说道:“这如何行,我们系出一脉,都是自家人,为何说出这些绝情的话。”
林中丞战战兢兢地捡起奏疏阅览,看完今后已是面色灰白,忙伏地请罪。
待堂姐过来了,人齐以后,吴青直接问道:“明天你们那好半子上门来问,说是堂姐出嫁要陪送两间铺子,十顷地步,青儿我却不知叔婶要陪送的是哪两家铺子,哪十顷地步?”
坐在马车上,吴青叮咛庄六把她送到书肆后就去庄园接叔婶。吴青决定把这事问清楚了,并作好了与他们绝裂的心机筹办。
公然没过几天,御史中丞亲身上奏,弹劾吴青,告她不孝不悌,不事恩亲之罪。垂拱殿廷议上,天子就此事亲身过问,他向御史中丞问道:“林中丞上疏弹劾吴学士之前可曾有查证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