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少了二殿下阴沉森黏乎乎的目光,吴青过得非常舒畅。进入三月,气候渐暖,大家着春装,簪鲜花,都城一片花红柳绿,香风习习。
朱雨棠见祖父面色突变,吓得撤退一步,喏喏道:“都是外头那些个公子哥儿说的,说是……说是三殿下……好……好男风。孙女都是听人说的,翁瓮您别活力!”
朱五郎羞惭不已,又告罪了一番,拉着一脸不甘的朱雨棠走了。
三月三是上巳节,自朝堂至贩子,皆休假一日。大家登高渡水,宴饮沐浴。
马车行到樱山脚下,但见山下水边彩幄翠帐无数,城中繁华之家十之有一在此设帷帐赏景憩息。吴青安步山间小径,心旷神怡。
白胖少年一怔,正要开口说话,中间一少年越众而出,作揖一礼道:“敝人代舍妹及朋友向小娘子道歉。方才冒昧之举,实在愧耻,还望小娘子原宥则个。”
少年面上一红,斥道:“住嘴,你一个女儿家何故口出不逊,恶语伤人。待我家去,必然禀告祖父,对你严加管束!”
吴青也不扭捏,接连清唱了《枉凝眉》《笑尘凡》《你》这几首歌。歌声清越,旋律动听,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朱尚书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卢家的人大略就是这副狷介冷傲的做派。当年的娴妃不就是如此吗?就说这三皇子和谁都冷酷疏离的性子不也是随了他们卢家吗?不过,话说返来,卢家这门亲不能不结。”
未几时,便找到了算学院门生的营帐,草绿色的麻布帷帐临水而设,既清爽又古朴。十余个十五六岁的翠绿少年或倚石而坐,或临水而立,或垂钓或听泉。吴青的到来引来一阵喝彩,让她受宠若惊。
没一会儿,吴青便与他们打成一片。毕竟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当代女性,当代女子的矜持婉约她可一点都没学到。相反还引着这帮门生玩起了各种游戏。有伐鼓传花,一二三木头人,萝卜蹲,成语接龙,输的人就演出节目。
她深思着能够把这些美好的古风歌曲汇集清算出来。别的,和这些歌曲有关的故事,也能够重新编辑记录写成话本。信赖这些曾经打动过无数人的歌曲和故事,也必然能在大兴广受欢迎。
朱尚书哼了一声,说道:“女儿家惯与人作口舌之争,实在有失体统。你是我朱家的女儿,将来便是当不成皇后也是要做王妃封夫人的。何必与一个乡野村姑胶葛不清,凭白屈辱了本身身份。”
朱雨棠面色涨红,委曲道:“翁翁莫再提甚么王妃了。那日花朝节,三殿下看都不看我一眼,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另有前次腊八赏梅宴,二公主引了我和三殿下相认,他连个笑容都没给。外头人都说……都说……”
朱阮氏迷惑地问道:“这是为何。都城里那么多闺秀……”
“好好好,你有你的事理,我照办就是。”朱阮氏不满地嘟囔着,唤来丫环铺床寝息,自顾往朝床上一躺,生起闷气来。
朱尚书抚着髯毛沉吟道:“若真是如许,那倒是……”停了一息,朱尚书又摆摆手道:“本日便罢了,你先回屋吧!此事莫要再提,我自有主张。”
这个期间,人们只听过宫调、杂剧、曲词和说唱。吴青演唱的几首当代歌曲,大师向来没听过。但是看现场反应,结果倒是出奇得好。
朱雨棠怯懦地低声回道:“孙女错了,孙女不该该在外头与人产生争论,让人看了笑话。”